“混血種中的皇……”楚子航盯著壁畫,“‘皇’字拆開來是什麼?”

“白……王?”沉默了幾秒鐘後,愷撒緩慢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見鬼……他們是白王血裔,日本這幫傢伙是白王血裔?”

“雖然不能憑著漢字結構就想當然了,但考慮到日本的語言來自於中國,設立‘皇’這個字的用意很是耐人尋味。”楚子航說道。

“說到底,他們就是被秘黨懷疑已經滅亡的白王血脈對吧?”愷撒問。

“嗯,大機率是了,這系列壁畫的名字就是,它講述了白色皇帝及其後裔的歷史。”

“我來猜測一下,蛇岐八家的祖先從中國學到了‘皇’字,他們認為這個字就是為超級混血種而造的。”楚子航在腦海中把所有壁畫拼湊到一起,開始形成一幅完整的脈絡圖。

“不僅如此它還隱藏了那位白色皇帝的名字。”

“白王是掌握精神元素的龍王,它能控制別人的精神,而它自己的神智永恆澄澈,內三家承襲著白王的血脈,這也是源稚生沒有變成死侍的原因。”

“即使源稚生超越了臨界血限,但精神天賦確保了他的神智不被侵蝕。”楚子航頓了頓,“他是絕無僅有的異類,他身體裡幾乎全是龍類的血液,而他卻怪異地有著人類的內心。”

“那你呢?”愷撒忽然問,眼神裡帶著些戲謔。

“這種情況下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麼……”楚子航皺眉,猶豫了一下,“因為我接受了夏彌的龍王之心,本身的血統並不高,這是後天的。”

“而源稚生他先天就不受臨界血限的束縛,我和他沒有任何可比性。”

“哦。”愷撒剛要收回那抹嘲弄,忽然抬起頭,神情一肅,“怎麼有水聲?”

即使不加持鐮鼬,他的聽覺也比常人敏銳很多倍,他聽到了水聲,不是水管中的涓涓細流,而是大海漲潮的聲音。

可源氏重工在新宿區,距離海邊直線距離四五公里。

“鐵穹神殿又在放水吧?這座城市的地下簡直就是一個海。”楚子航忙著給壁畫拍照,頭也不回。

“天氣預報說今晚又有暴雨,如果東京不是有這種級別的下水系統大概早就崩潰了。”

愷撒環視四周,想找一扇窗了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雨了,但壁畫廳里根本沒有窗戶。

不過這也不奇怪,為了保護這些壁畫不繼續氧化不被灰塵汙染,蛇岐八家應該在這層樓裡安裝了中央除塵裝置和除溼裝置,也就不便開窗透氣。

“把手電筒打高一些,我們看看這幅畫的全景,它應該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楚子航說。

“只此一次,下次別用導演指揮燈光師的口氣跟我說話!”愷撒把手電筒舉高,照亮了整幅壁畫。

……

……

一分鐘前,源氏重工最深處,“那落迦”。

源稚生側身避開源稚女的櫻紅色太刀,但是這一避也導致刀尖插入了他身後那堵玻璃幕牆上。

源稚女毫不猶豫地拔出刀,然後凌空踹在源稚生的胸口。

正當兩人正準備繼續拔刀相向時,輕微的爆裂聲從缺口處迅速自上而下地貫穿了整面玻璃牆,支撐它們的金屬框架迅速地扭曲變形。

“哥哥,你把惡魔放出來了。”源稚女嘆了口氣,“為什麼你就不肯老老實實地被我捅上一刀呢?”

進食中的人面魚也察覺到這面玻璃牆的變化,紛紛拋下血肉模糊的食物遊了過來,就像是囚犯們聽見監獄的鐵門響了,會不約而同地看向門的方向。

玻璃牆搖搖欲墜,先是一塊巨大的玻璃磚被水壓頂出了金屬框架,接著更多的玻璃磚脫落,每塊都是一平方米見方,半米厚,數噸重的龐然大物。

缺口處水流噴出十幾米遠。

幾秒鐘後這面透明的牆壁徹底崩塌,數萬噸的水衝破了大壩,帶著不知數量的人面魚。

這既是致命的狂潮又是致命的美景,幽藍色的光幕中墜落的玻璃磚反射冰一般的光芒,光芒中飛翔著似龍似蛇的黑影……美得就像世界的末日。

“神道見,哥哥,我有很多東西想要說給你聽。”源稚女嘴唇微動,像在說唇語。

源稚生瞬間就懂了,那源自於他們小時候玩的默契度遊戲。

“真是……可笑。”他腦海中最後劃過一個念頭,然後兩人就被幽藍色的狂潮吞沒了。

……

……

“但是不只有水聲。”愷撒皺眉,“我聽見了成群的低吼聲,就像是有好幾十只野獸被同時放出了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