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是C組的控制區域。

C組的人數遠少於B組,但是控制的區域更小,人員也更加精銳,20個人全數都是獅心會的成員。

三四年級的學生們顯得遠比二年級的學生精幹,他們並不固定地駐守在某個位置,而是時刻保持著運動,但是對於想要侵入這棟建築的人來說,他們會發現每個時刻都有不同的小組封鎖了某個入口,每一個小組的運動軌跡都是預先演練過的,配合得天衣無縫。

“會長……是在懺悔麼?這時候還懺悔幹什麼?那裡又沒有牧師。”獅心會的成員們手持武器巡視,每當經過教堂中央的懺悔室的時候都有人忍不住質疑。

一扇雕花的屏風後面,是卡塞爾學院教堂的懺悔室,楚子航一直留在裡面沒有出來。

雖然歷年校董們開會也有過爭論,在卡塞爾學院這樣的地方,是否有必要存在教堂,我們只需要讓全體學生把北歐神學作為精神綱領就可以了。

“可是……總要有個地方讓女孩們披著白色的婚紗在牧師面前說‘I do’吧?”校長昂熱以這麼一句話結束了討論。

整個學院只有一位見習牧師富山雅史,但他從不舉行主日崇拜等等活動,更不接受懺悔,只接受婚禮預約。

那間精緻的懺悔室已經空了很多年,顯然即便楚子航現在準備信仰基督教,也不會有牧師接受他的懺悔。

只有把某位虛偽的神拉下神位,才能洗刷他內心的屈辱。

黑色的身影從二樓躍了下來,那是原本擔任狙擊手的蘇茜。

她靠近了懺悔室。

蘇茜,二十一歲,卡塞爾學院三年級,A級,主攻方向是龍族基因學。

她是獅心會的重要成員,楚子航最重要的得力助手。

“子航,沒事吧?”她敲了敲懺悔室的門,問道。

“沒事,”楚子航在裡面回答,“一切都很好。”

“你的身體……”蘇茜的聲音隱隱透露著一股擔憂。

“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楚子航打斷了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牽扯。

蘇茜嘆了口氣,她知道楚子航並不樂於討論這個話題。

她的耳機裡忽然傳來執行部施耐德教授的聲音,蘇茜瞥了一眼腰間通訊終端的螢幕,這一次的通話施耐德教授使用了C組公共頻道,是對C組的所有人說話。

“C組,請立即撤離教堂區域,加強圖書館的警戒;C組,請立即撤離教堂區域,加強圖書館的警戒……”施耐德教授在無線電裡說。

“是!”所有人同時回答。

“子航!撤離教堂區域。”蘇茜再次去敲懺悔室的門。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忽然下令C組撤離該區域,教堂是通往三女神層和守夜人所在的鐘樓的核心樞紐,本來應該集中優勢力量警戒。

不過她也感謝這個機會,這樣她可以把楚子航從那個封閉的電話亭般的木雕格子里拉出來,她確實非常擔心楚子航的身體。

她是最接近楚子航的人,這樣的情況發生過不只一次了。

要是某人在這裡,只能感慨一聲蘇茜真是白費功夫,拋媚眼給瞎子看,得了吧學姐,你不是他生命中那個人的,愛情這玩意,從來就不分先來後到,殘酷得猶如戰場,只有愛與不愛,無關其他。

“不,撤離的人不包括我。”楚子航低聲說。

“不包括你?怎麼可能!”蘇茜愣住了,“但施耐德教授是透過公共頻道對所有人下達命令的啊!”

“C組,請立刻撤離教堂區域,不包括楚子航。”施耐德教授的聲音再次響起,楚子航似乎對於這條命令早有預期。

“僅僅對於不需要參加教堂戰鬥的人。”楚子航說,“蘇茜,撤離吧。”

蘇茜不能再等下去了,全體C組都在往外撤離,她望著懺悔室,心裡隱隱流動著不安。

“不用擔心我。”懺悔室的簾子裡傳來楚子航的聲音。

“嗯。”蘇茜應了一聲,隨即匆匆忙忙地跟上了撤離的人,跑到教堂的門口她忍不住回頭張望,寂靜的教堂大廳中,那間小小的懺悔室顯得神秘而孤獨。

“封鎖教堂大門。”施耐德教授的命令再次傳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