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氣氛現在大概很低沉吧?每次3E考試結束都要富山雅史教員做很長時間的心理輔導。”

“對了,你第一次聽到龍文咒文的時候感覺怎麼樣的?我想起你3E考試的時候很平靜啊,似乎「靈視」對你而言一點都不新鮮。”門外,曼施坦因教授靠在門上問諾諾。

“因為我第一次「靈視」發生在很小的時候,3E考試時我已經習慣了。”諾諾說。“第一次「靈視」你看到了什麼?”

“看見我媽媽躺在床上,一個黑色的影子走過來抽走了她的靈魂,她死了。”諾諾輕聲說,“因為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所以我也不驚恐,只是默默地看著。”

“我聽見了風聲,滿世界的風聲。”曼施坦因教授低沉地說,“諾諾,你們學生會不會覺得卡塞爾學院的教育很殘忍,很少有人第一次聽到龍文咒文的時候,第一次接觸到世界本相的時候,會感覺到開心快樂,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是否不要揭開那層溫情的面紗更好些?”

諾諾聳聳肩,“我無所謂,每個人都想看到真相,即使那再殘忍但就像我看到的,是真的,有東西帶走了我媽媽的靈魂。”

諾諾沒有說的是,那個黑影也帶走了她身上的一部分東西,但她不知道是什麼。

……

……

路明非單手撐住臉頰,所謂的龍文對世界至尊來說確實不值一提,他輕鬆寫意地在紙上畫滿了鬼畫符。

如果有龍血濃度極高的混血種在旁邊觀看的話,他就會發現,這並不是什麼鬼畫符,而是龍文,最標準的龍文,彷彿是血統最為高貴的龍族親自揮毫而就的大作。

他的身邊坐著奇蘭,奇蘭也不知道已經答了多少道題,總之是非常的悲傷,扶著路明非的肩膀跟他痛說革命家史,說他小時候生在昆士蘭州的一個貧民區,說起他曾曾曾曾曾曾祖父母在一艘破船上被販運到美國的故事,說起他可憐的外婆在屋後種的石榴樹,在石榴還沒有成熟的時候外婆就死了,還有他那個酗酒的父親和捱打的母親。

路明非一把甩開他,並以世界至尊的寬仁投去撫慰的目光,奇蘭抹了抹眼淚繼續寫答案,輕音樂背後像是流水、像是女人在吟唱、又像是管風琴低鳴的聲音還在繼續,教室裡一團亂糟糟。“不不,媽媽,我錯了,我錯了。”奇蘭一邊書寫,一邊在那裡喃喃自語。

路明非邊百無聊賴地隨手把那些“鑰匙扣”的圓圈都塗成實心的,邊盯著那個冰雕般的女孩,在別人都瘋瘋癲癲的時候,零的腰背挺直如細竹。

路明非眼前一晃,零消失了,坐在她課桌上的人正看著路明非,晃悠著一雙腿,腳上穿著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戴著白色的絲綢領巾,一雙顏色燦爛的黃金瞳。

“又是什麼事?”路明非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問。

小魔鬼衝路明非緩緩地招手,帶著淡淡的、天使般的笑容,下午的陽光照在他背後,他長長的影子一直投射到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走過去,一把提起他衣領,“謎語人是吧?”

“別急啊哥哥,我給你送好東西來的。”路鳴澤無辜地舉起雙手。

路明非哼了一聲,把他放下來。

小魔鬼衝路明非比了個手勢,似乎是示意他到窗臺上“上坐”,然後自己輕盈地翻到了窗臺上坐著,把兩腿放在外面晃悠。

路明非見狀,也在他身邊的空兒裡坐下,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路鳴澤衝他神秘一笑:“我們的秘籍,還記得麼,哥哥。”

“當然。”

“這一世,我們的第一個秘籍就是「Black Sl」。”

“地圖全開又有什麼用,現在我不需要秘籍也能看懂龍文,而且地圖全開也救不了葉勝和亞紀學姐啊”路明非攤攤手。

“噓。”路鳴澤在他眼前豎起一根指頭,壓在路明非嘴唇上做出噤聲的手勢,“並不是地圖全開,這一次的「Black Sl」,效果是「傳送」。”

“「黑羊」,或者「害群之馬」,白羊群中不安分的邪惡分子,它越過了牆,會看見什麼?無限廣大的天地?”路鳴澤眺望著遠方,輕聲說道。

“其他人都是白色的綿羊,只是會低頭吃草,不知道看外面,所以只能被剪羊毛,被宰了吃肉,找不到一條路。而黑羊不同,黑羊會跳過牆去求生,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就是樹立在無知白羊面前接天的高牆,它們翻不過這堵牆,只能靠我們這對黑羊的、尖利的、至尊的角……把牆徹底頂碎。”

“只要你對著空氣喊出這句話,並在腦海裡想著你要去的地點,就可以傳送到那個地方,現在,「Black Sl」解封。”

“這麼牛?”路明非瞪大了眼珠子。

“可不要小看世界至尊啊哥哥。”小魔鬼哈哈大笑起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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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