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在旁邊坐下,就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猜了,他就是心疼錢,明非,那是文獻部的曼施坦因教授,是位很博學的學者,我之後會請他關照你的功課。”

路明非回頭一看,原來是古德里安教授,他撓撓頭,問道:“教授,你怎麼沒被「打死」?”

“都怪芬格爾那臭小子,諾諾她不是帶著你先走了嗎?”古德里安教授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芬格爾又說要回寢室趕新聞稿,於是就把我丟在月臺上自己一個人走了。”

“「自由一日」期間,校工們又不能出來接我,我只好自己走上來。”

路明非哭笑不得,古德里安教授拍拍他的肩膀,眼角有些溼潤,“明非啊,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最棒的。”

剛才槍炮連連的戰場現在已經是運動會前的熱鬧景象了,醫生和護士們挨排給中槍的人注射針劑。滿地的死人一個個爬了起來,摘掉頭上的面罩之後,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這些人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四顧戰場,想知道那場戰鬥的勝負,但他們都有些茫然,兩隊的領袖愷撒和楚子航肩並肩坐在停車場上,旁邊跌落著「村雨」和「狄克推多」。

很顯然,有個狠人單槍匹馬把愷撒和楚子航都幹掉了。

“誰幹的?”有人扯著嗓子大喊。

路明非高高舉起手,滿臉驕傲,一副“是我是我”的表情,諾諾伸手在他腰間捅了捅,“得了吧你,別太裝了。”

路明非朝師姐嘿嘿一笑,突然大聲喊:“鄙人「S」級新生路明非,是我把愷撒和楚子航淘汰的!”

諾諾翻了個無語的白眼,“呆子,愛怎麼樣怎麼樣。”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路明非?”

“還是「S」級,我們學校多少年沒出過「S」級了?”

“得有四十多年了吧,還是新生就把兩大會長淘汰了,不愧是「S」級。”

驀然響起了兩道清脆的掌聲,鼓掌的是坐在地上的愷撒和楚子航,然後整個停車場響起了海潮般的掌聲和歡呼。

“路明非!”

“路明非!”

“路明非!”

路明非看著那些高呼他名字的學生們,嘴角帶有淺淺的笑意,心中湧出無限豪情,他略微昂起頭,小魔鬼,你看到了嗎,我的故事,已經拉開序幕了!

陽光刺破重雲照在他身上,男孩飛揚的笑卻比夏日還要耀眼。

……

……

古德里安教授去停車場上撿回了那個有核標誌的手提箱,緊緊地抱在胸口,皺著眉頭,“這東西也拿出來了,學生們難道不知道玩鬧是有限度的麼?”

“該死!要彙報給校長!讓裝備部的傢伙把這些東XZ好!我們要好好管理學生和鍊金器械!那些可都是危險品!”曼施坦因教授看見手提箱臉色就發青,大聲地說。

“沒那麼誇張,這不算什麼,能毀滅世界的玩意兒不都封藏在「冰窖」裡麼?”古德里安教授反過來寬慰他。

“用不著解釋!今年鬧得過分了!”曼施坦因教授衝著醒來的學生們大喊,“你們違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別校規,我要彙報校長,終止這個活動!有你們好看的!我還會把你們這次的荒唐事記入檔案!”

“三條特別校規是,不得動用「冰窖」裡的鍊金裝置,不得造成人員傷亡,不得帶校外陌生人參觀,對麼?”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很好!記得很清楚!數數看有多少人受傷了!”曼施坦因教授就像是風紀主任那樣氣沖沖地四下指指點點,最後指向了……那些被子彈打碎的花崗岩,還有清晰印著某兩人鞋印的百慕大草坪。

“受傷和遊戲無關,是校園裡的路修的太坑坑窪窪,他們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是不是這樣?”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理由太可笑了!絲毫不合理!”曼施坦因教授怒得光頭髮亮,“誰說的?站出來!”

愷撒和楚子航同時從地上站起,這對死敵平靜得像是剛踢完球回來的兩個隊長,一人站在路明非的一邊,以幾乎同樣的動作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一樣的懶洋洋和無所畏懼,跟曼施坦因教授對峙著。

“誰是自己跌倒的?都舉起手來。”愷撒聳聳肩,朝人群裡問。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所有醒來的“死人”都舉起了手。曼施坦因教授四顧,那些高舉的手像是一片槍林環繞著他,又是戲弄又是威脅。學生們互相比著鬼臉,無論是哪一隊的成員,在風紀委員會主席的面前立場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