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見面時相比,今天邢明軍對陳景年的態度有些冷淡,甚至連杯水都沒有給他倒。

這很正常,陳景年覺得對方能在看見囡囡的時候露出那絲笑意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因為邢明軍不像李滿倉、李憲文這幾位長輩,陳景年和李憲文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比擬親人。

而邢明軍和他並沒什麼交情,之前和他父母的交情隨著二人的離世就已經斷了。

在父母死後,陳景年和邢明軍之間再也沒有什麼人情來往,所以,人走茶涼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上次邢明軍之所以那麼熱情,完全是看在李滿倉的面子上。

什麼替他兜著點,那就是個客氣話。

信了,那就是傻子了。

今天,陳景年來求邢明軍只是想盡快把筆錄落在實處,免得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希望邢明軍去審問角鐵他們,這件案子並不算小。

即便在這個連完整的刑法都沒有、刑事審判被稱為腦洞大開的年代裡,持刀搶劫也是重罪。

而邢明軍的態度卻很微妙,在陳景年看來,邢明軍不是和角鐵這三人有什麼關聯,就是和孫永亮有點關係。

但是事實擺在那,陳景年倒是想看看邢明軍能玩出什麼花來。

不過他唯一憂心的是,如果孫永亮脫逃,那麼該如何和李憲文說,他不怕李憲文發火,反而怕他不發火。

“哥,你還疼嗎?我去幫你找大夫啊!”

囡囡說完的瞬間,陳景年突然意識到妹妹長大了。

“呃,哥不疼了,明天你在家陪五叔,哥去給你買好吃的。”

“你不是還沒開資呢嗎?”

囡囡眼睛放光,腦袋瓜一轉,開口問道。

“廠子給哥發的補助,你就說你想吃什麼吧。”

“什麼都行?”

“嗯,什麼都行!”

“豬油渣,行不,哥?”

囡囡好看的大眼睛眯著,往上看的時候,就像一雙涓涓的泉,裡面遊動著鱗片閃著光的兩條小魚。

“哎,豬油渣啊!”

陳景年故意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本來我還想做點紅燒肉呢!”

“哥!”

囡囡鑽進陳景年的懷裡拱啊拱,撒嬌地叫道。

“你著急忙慌地把我喊過來幹什麼,咋地了!離我活不了了!”

李滿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陳景年的眉頭一皺。

“啥?斧子被劫了!”

“他沒事,他把劫道的都抓住了……”

李滿倉和邢明軍的聲音先後傳過來。

“六叔”

“乾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