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年覺得李滿倉說得真對,什麼嫌麻煩和不值當啊,那都是矯情,當懷裡揣著錢的時候就兩個字:真香!

他揹著帆布兜子,兜子裡裝著四個空飯盒。

隨著每一步踏出,帆布兜子連同飯盒都會打在屁股上。

懷裡揣著的整整二十張大團結,讓陳景年覺得這比重生前揹著一兜子錢去買房子的那次都有底氣。。

錢很多也很重。

“別覺得錢多!你要是真殘了,那就是孫蠻子用他的三個月工資買了你的大半輩子!”

這話是昨天他走出保衛處的時候,李滿倉在他身後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直到現在依然響徹在陳景年的耳邊。

這是一位長輩的告誡!是怕他在金錢面前能迷失了自我。

經過一宿的考慮,陳景年已經想好了這些錢的去處。

給五叔買兩張狼皮、給五叔和李滿倉的岳父買些中藥,給囡囡買雙棉鞋,作套衣裳,給乾媽買幾斤毛線,給姐姐……

想著這些花銷,他的步伐愈發地輕快,很快就超過了前面的一群人。

“仙孫兒,我們院的仙孫兒來了嘿。”

混在人群中的賈東旭看見陳景年立刻就笑了,一邊學著陳景年吊著胳膊的樣子,彆扭地擺了擺胳膊,一邊大聲地叫道。

“賈哥,學校測驗的成績出來了,棒梗考得怎麼樣?”

陳景年故意擠兌了賈東旭一句。

他最煩賈東旭說話不經大腦、沒深沒淺的性子。

仙孫兒是外號,是一群老孃們兒亂傳的。

一個大男人學著老孃們傳閒話,還學他傷了胳膊的樣子,真是太賤了。

果然,賈東旭聽到這話立刻老實了,訕笑了一下,不再吱聲,放下胳膊,規規矩矩地往前走。

因為天涼了,秦淮茹懷孕了,院裡的鄰居也終於能關上窗戶睡個安穩覺了。

陳景年覺得賈東旭邁出的每一步都比前一段時間有勁兒,最起碼腳落地時能跺起塵土,不是拖著腳往前挪。

到了單位,陳景年沒去保衛處,在宣傳處晃了一圈,就回了放映組。

“師傅,您飯盒呢!”

“我已經送去了!”

劉廣耕邊說邊給陳景年拉了下椅子。

“師傅,我左手能行!”

陳景年連忙上前接過椅背,又轉到對面,給師傅拉開了椅子。

“行了,我知道你左手能用,我也沒老到需要你伺候的地步,你啊!養好傷才是真格的。”

劉廣耕滿意地坐在椅子上,接著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強些了,不那麼疼了,就是不能拿重物。”

經過陳景年和李滿倉的研究,他的傷得慢慢恢復,而且必須控制在一定程度,否則孫永亮家肯定會反悔的。

陳景年坐下後,從兜子裡拿出了書本。

想著自從自己裝作受傷以後,這待遇是眼湊著提高。

不用去保衛處了,早上到宣傳處的時候,孫處長說什麼也沒讓他拿笤帚。

最後陳景年幫著打兩壺熱水,得到了一車皮表揚。

而師傅更誇張,竟然給他搬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