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海拔足有七千多米,常人根本不可能在峰頂常住。

不過,在遊戲中,超人很多,比如虛竹。

郝飛見到他時,他正在為一株萬年雪蓮除蟲。按說他久住靈鷲宮,早該長出頭髮出來,奈何遊戲就是給他定義成一副木訥的光頭和尚模樣,且長相憨傻,若是去掉這一身華貴無比的冰蠶絲套袍,就是一個傻愣愣的小沙彌。

為雪蓮除蟲可不是一項簡單的活計。能在這種氣候中生存,並以萬年雪蓮為食的蟲子,怕是比一般的二階玩家都難纏。

只見虛竹左手託個玉盤子,右手伸出兩指,輕輕按壓在一隻晶瑩剔透的蠕蟲身上,表情專注,一動不動。

女俠示意不要打擾。

郝飛看出,這隻小小蠕蟲,居然在和虛竹比拼功力。

僵持是亢長的,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那隻蠕蟲才慢慢開始蜷縮起來,被虛竹兩指一夾,迅速丟入玉盤之中。做完這些,他又專心對付起下一隻來。

天山童姥和虛竹的關係好像不是很好,她放行了郝飛過來,自己卻不來。所以身份最好的虛竹不說話,郝飛與女俠也只能等著。

從中午一直進行到黃昏,天山頂峰的寒氣對人的意志力是一種極大的考驗,縱然郝飛功力渾厚,堅持到現在也是渾身直打擺子。女俠更是不堪,身子已經僵硬,靠在石壁上一動不動。

郝飛沒有去關心她,很明顯,這是虛竹對她的考驗,也是對兩人來這裡打攪他的懲罰。既然是考驗,就會有個限度,在女俠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虛竹終於直起腰來,淡淡說道:“跟我進來吧。”

看著虛竹孤傲的身影,郝飛心中他那憨厚的形象轟然崩塌。

虛竹的房屋不大,內飾也簡單樸素,只是這裡面不知用了什麼燃料,不但溫暖如春,而且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客廳只有一張小茶几,一個小茶壺加兩張竹椅。虛竹坐上一張,打量了一下郝飛,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誰?找我何事?”

郝飛連忙抱拳道:“二哥,我……”

虛竹忽然抬手道:“你叫我什麼?”

郝飛道:“我與蕭大哥已經結拜,自然要叫你二哥。”

虛竹忽的站起身來,再次打量起郝飛來,半晌,才拉住郝飛的手道:“好兄弟,哥哥怠慢了,快坐快坐。夢姑,快沏壺茶來。”

郝飛被虛竹突然迸發的熱情搞的不知所措,直到一名輕紗遮面的女子從內室出來,端著茶壺給他倒茶,才趕緊站起身來,拱手道:“多謝二嫂。”

夢姑微微彎腰一禮,只道聲“請慢用”,放下了茶壺就退回了內室。

虛竹拉著郝飛坐下,道:“四弟莫怪,內子與我常年居於此峰頂,性格也變得清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