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居士的話,成為旅途上的小插曲。

事實上,他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不認識他的,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惱怒。

認識他的,熟知他的脾性,更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不悅。

旅途一閃而逝,在海船全力催動之下,竟然不到一日,就航行到最邊緣的海平面上。

原來蔚藍無邊的海天一色,被荒涼的大陸覆蓋。

大陸上,似有霧氣縈繞,隱隱綽綽間,彷彿也有各種山巒奇觀。

各族的領頭人此時踏空而行,藉助各種文寶法器,凌空站立。

宋瀾衣趁機趴在甲板的欄杆上,望著幾乎覆蓋了半面天空的鴻蒙金榜,眼中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疑惑。

所有人的關注點,都落在了新出現的大陸,以及那位神秘男子的身上。

但是宋瀾衣卻獨獨關注這個鴻蒙金榜,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旅程,將和這東西有分不開的關係。

她皺眉思忖間,便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人族霍修竹,拜見前輩。而今禁地初開,不知前輩能否允許我等入內一觀……”

妖族的金毛猿猴仟因撇了撇嘴。

人族就是虛偽。

明明就是想要奪得禁地內的機緣,偏偏還在那美其名曰,說是入內一觀……

雖然,在人族的理解中,這叫作基本的禮儀。

但仟因就是看不慣。

只是在未知的強者面前,眾族都是捏著鼻子,學著人族的模樣,一副登門拜訪的樣子。

當他們話語落下的時候,一道白袍青年男子的身影逐漸顯露出來。

他的面目平和,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有一種宛若春風拂面的親切感。

他目光一掃,極快地在烏泱泱的人群中掠過。

當他的目光自宋瀾衣身上掃過的時候,宋瀾衣突然感覺後背一涼,有種被洞穿秘密的錯覺。

但是很快,那目光又再次移開。

直到那白袍青年收回目光後,他嘴角才浮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這次帶來的人……不錯。”

此話一出,各族領頭心中一緊,只希望被認為“不錯的”是本族之人。

在這種種族利益之前,再大的私人恩怨都可以放下,甚至是一笑泯恩仇。

只是下一刻,青年手指虛動,將五艘海船分為兩類。

宋瀾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甲板上。

放眼望去,甲板上有許多熟悉的人。

釋安佛子、霍修竹、雪姬、仟因乃至敖歡歡、蟹十八等人。

白袍男子指尖點向他們所在的海船,淡淡道,“你們,被錄取了。至於其他的,可以走了。”

走了?

他們千里迢迢,花費巨大代價,趕到東海,心懷野望,想要在這場潑天的機緣中,分得一絲機緣。

結果連門檻都沒有踏入,就被禁地的主人趕出來了。

這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妖族中,有性情暴躁者,忍不住怒目而視,“憑什麼?我們千辛萬苦來到此地,就這樣被你一句話否決,你這樣做,真的公平嗎?”

“憑什麼?”白衣男子看著說話的妖族,嘴角的笑容依然,但卻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你修煉到這般境界,難道還會相信所謂的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