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卯。

上朝。

宋瀾衣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青春如此美好,怎能浪費在朝堂之事上。

朱序臨站在殿下,倚在一根柱子上,嘴巴微張,口角似有晶瑩流下。

天照帝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握緊腰間的七匹狼,準備下朝後,就讓他的好兒子,好好嚐嚐什麼是父愛的力量。

他目光一掃,就見人群中,一襲青袍的宋瀾衣。

她的腦袋搖搖晃晃,一點一點,努力睜開眼,但卻又因為實在太困,眼皮子控制不住往下沉,勉強還能保持清醒。

看到這一幕,天照帝再也忍不住了。

一道呵斥聲,如同驚雷炸響在朱序臨耳側:“逆子!大白天的,還在這睡覺,你晚上是去做賊了嗎?你能不能多和宋瀾衣多學學?!”

朱序臨一聽見這聲音,跟火燒尾巴一樣,整個人竄了起來。

他看向宋瀾衣,只覺得滿心委屈,“爹,你咋不說宋瀾衣?!明明她也在睡覺!”

天照帝冷哼一聲,“人家那是想睡了,卻硬撐著不睡。你呢?你呼呼大睡,就差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朱序臨心裡委屈。

天照帝對於宋瀾衣說,是君。

可是天照帝對於朱序臨來說,是父。

兒子在爹之前,能和臣子在君上面前一樣嗎?

朱序臨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中就有一個歪主意冒出來了。

他要和他娘告狀!

任你天照大帝英明一世,也得在紅顏面前競折腰。

咩哈哈哈哈哈。

在朱序臨沒有看到的方向,天照帝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轉而他移開視線,神色和悅地看向沈微容。

“八月是鄉試的季節,距離如今也沒幾個月了。只是本次鄉試,相距以往,有所不同。”

說著,天照帝笑容一收,嚴肅道,“這是我大乾朝,除去日月女帝以來,第一次開闢女子科舉。在這個關頭,朕不希望看見再有什麼蠅營狗苟的舉動。”

天照帝幾乎把話說明白了。

他鮮少這麼直白。

此話一出,殿中的一部分人,面色怡然,心中卻不斷打鼓。

陛下……是知道了什麼嗎?

韋琮作為御使中的出頭椽子,此次竟然也沒有吭聲。

天照帝目露滿意之色。

今日的朝堂,終於不是文官互相噴唾沫子,也不是武將互相擼袖子光著臂膀幹仗。

啊,多麼美好而溫馨的早晨。

天照帝在內心感慨了一番後,咳嗽一聲,示意身邊的內侍拿出東西來。

只見一疊書本,壘成厚厚的高臺,被分給眾位官員。

天照帝見他們一臉驚愕的模樣,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

他握拳放在嘴邊,微微咳嗽了一聲,“朕近日得了一本奇書,願與諸位共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