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

宋瀾衣微微頓了頓,才繼續道,“如今的陰司,恐怕早已不是您所以為的陰司。權柄混亂,鬼神篡位,他們將陽間攪得天翻地覆,卻自詡為維護正義與平靜的使者。”

女帝的眼神微變,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只聽宋瀾衣繼續道,“大帝莫要以為我在危言聳聽,或是故意誇大其詞。我一路走來,河伯不調節一地水脈,反而將童男童女視作獻祭,以千百歲的高齡,強娶青白女子;牛頭馬面不去引渡陽壽已盡者,卻偷天換日,收受賄賂,將大功德者押入六畜道;”

“陽間的十殿閻羅,貼面閻王更是尸位素餐,堪稱蠹蟲……”

聽完宋瀾衣的訴說,女帝閉了閉眼,壓抑下眼底翻湧的怒氣。

她勉強冷靜下來,手指在半空中微微撥弄,一陣陣隱晦的波動自虛空中傳來,半空中有一副畫面在快速閃爍。

良久,當畫面接連閃爍,最終定格在天門之外的天路上,那群鬼神為了爭奪幽都機緣,鬼仙身份玉碟,不惜對人族痛下殺手的時候,女帝眉眼一凝,長眉蹙攏,有一種滔天煞氣自她軀體上釋放。

她壓抑著怒火,冷哼一聲。

這一聲響始一出現的時候,整個天地都不禁為之震動。

她微微招手,天地日月,斗轉星移。

就見女帝自水中踏浪而出,周圍景物也隨著她的動作,驟然變化。

等宋瀾衣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天門前。

當女帝出現的一剎那,天門前的局勢,驟然緊繃。

藥聖和蒲松更是心生警惕。

這個女子……通身氣勢不顯,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睥睨天下的貴氣之感。

此人若是與他們為敵,恐怕將會極為棘手。

只是當女帝一開口,蒲松和藥聖就立刻放鬆,甚至笑眯眯地看起好戲來。

“當今陰司,已經淪落至此了嗎?”

女帝幽幽地看向黑山姥姥以及諸位酆都大帝,只覺得有些可笑。

在她執掌幽都的時候,酆都大帝的權柄何其之大?

可謂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然而放到現在呢?

一個酆都大帝,在宋瀾衣口中,居然還分成了東八區、西八區……

饒是女帝再如何氣惱,聽到這裡時,還是不禁覺得好氣又好笑。

黑山姥姥眯眼看了看來者,只是女帝氣勢內斂,看不出絲毫實力波動。

不過想來……在這個世道,聖人之上相互兌子,陽間只有聖人才能出手。

這個女子再強,估計也不過是聖人。

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罷了。

一想到這裡,黑山姥姥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她眯了眯眼,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樣,“陰司如何,恐怕還輪不到你這個女娃娃來做主吧?”

“女娃娃?”女帝微微揚眉,看向黑山姥姥,沒說話。

倏地,她笑容一收,一巴掌朝那黑山姥姥拍去。

只見那白玉般的巴掌,在半空中倏地放大。

當巴掌拍在黑山姥姥身上時,她先是像鼓足氣的氣球,飛速膨脹。

當膨脹到極致的時候,她又像是被戳破了一個洞般,洩了氣似的扁下去。

再定睛一看,那那黑山姥姥的軀體已經被拍成肉泥,絲毫看不出原本的面目蹤跡。

血淋漓的一攤,在玉質的地面上,顯得極為刺目。

當眾人還在愕然之際,就見黑山姥姥的魂魄化作一道靈光,飛速遁逃離去。

只是還未等她遁逃多久,女帝微微一指,那魂魄便像是四散的煙花,砰的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