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完兜著走?

這個想法始一出現,就把畫師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再定睛一看,原本平靜甚至還帶著胸有成竹笑容的面龐,頓時駭然變色。

那麻袋裡的……赫然就是畫壁中活生生的精怪啊!

宋瀾衣看臺下眾人不解,將麻袋一掀,麻袋中露出來的,不是別的, 而是一位位容顏姝麗,不輸於女子的男人。

有的面容清秀,竟可比花樓裡特意豢養的小倌。

看到這一幕,底下的眾人就驚撥出聲,“這是哪家的兒郎,竟生的這麼漂亮。”

宋瀾衣提起精怪,見後者目露兇光, 哪有先前在畫壁中, 勾人心魄, 楚楚可憐的模樣?

宋瀾衣拇指輕壓,按在精怪的腰腹處。

只是這一指下去,卻給她一種怪誕的感覺。

就好像,皮囊下面,除了骨頭,便是一片空蕩蕩,凡是人具有的血肉經脈,竟是一概沒有。

宋瀾衣多看了精怪一眼,在精怪沒有看見的地方,她的雙瞳緩緩輪轉, 瞳仁深沉而漆黑, 宛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冷潭。

過了幾息, 她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恰在此時,臺下又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嘟囔, “可憐喲, 這麼俊的後生,竟然被這樣綁在麻袋裡。”

此話一出,倒是有不少人紛紛點頭認可。

只不過更多的人, 是持有旁觀的態度。

沒看見那些奇奇怪怪的男子,都是從畫壁裡跳出來的嗎?

這些人為什麼躲在畫壁中,宋瀾衣又為什麼要將他們拽出來……

這些,都需要好好琢磨。

畫師聽著臺下的議論聲,面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笑容。

只不過當他看向宋瀾衣的時候,又驟然換了個面孔。

“小女娃啊,這都是我請來的幫手,你何苦為難我們這些手藝人呢?農民靠天吃飯,我們靠人吃飯,這是鐵飯碗,你可別斷了我們的生路啊。”

“手藝人?”宋瀾衣挑高了眉頭,提著一隻精怪的後脖頸,直接抽出腰間的短劍,順著精怪的後脖頸正中心,也就是脊椎骨頭處,用力一劃。

就見一張人皮竟然隨著宋瀾衣十指遊走如飛,自精怪的骨架上生生脫下。

人群先是尖叫,意味宋瀾衣是什麼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只不過過了一會, 眾人聽到精怪口中一如既往的咒罵聲,也緩緩回過神來了。

哪家的兒郎,被扒了皮以後,還能一如既往地口中咒罵?

宋瀾衣見眾人緩緩反應過來,又看了眼自知謊言被戳破,兩腿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的畫師,心中總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