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蟹十八手中的蜃珠,朱序臨腦中靈光一閃而過。

“你是指利用蜃珠……來再度擴大海禁的開放程度。”

說到海禁,蟹十八就一改先前的憨子模樣,眼中隱隱有光芒閃爍。

只聽見他語速略快,似是胸有腹稿,“大乾版圖浩浩,自太祖設下海禁以來,人族、海族便鮮有接觸,這也導致海族對於人族基本都是兩眼一抹黑。”

“故而直至現在為止,別看海族在定遠城攪弄風雲,實際上在大乾的許多地方,有些人對於海族仍然處於未知的狀態。”

說完,蟹十八頓了頓,又繼續道,“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加速這個過度階段的推進?比如……採用蜃珠……海族可以建立一個虛擬的蜃珠,使得天南海北的朋友在蜃珠上相見。”

“人族明明有更好的底蘊,為何不可以開創一個類似於蜃珠的平臺?將海族、人族以及部分妖族的彙集在一起,進行商貿往來。”

朱序臨這時才恍然。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只說了宋瀾衣的父親遠在千里之外,這個蟹十八,就想出這種堪稱宏大乃至不可思議的辦法。

包含人、妖、海三族,橫跨十萬大山、天河之水、大乾版圖、東海仙島的類似於蜃境的存在。

單是聽起來,就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但是提出這個想法的,不是天照帝,不是聖人,只是一個看起來憨不拉幾的蟹十八。

朱序臨看了他許久,感嘆道,“太難了,這件事情。你知道,這其中花費的人力物力有多大嗎?”

說到這個,方才眼神中有精光閃爍的蟹十八,此刻又恢復平常憨傻的樣子,他摸著後腦勺,笑呵呵道,“事在人為嘛。”

朱序臨這下看出來。

什麼憨子,傻子。

這蟹十八才不是呢。

他分明就是白皮包著芝麻餡的湯圓!

他拍了拍蟹十八的肩膀,不禁有些好奇道,“兄弟,你家到底是幹嘛的?”

蟹十八笑而不語,只是再次拿出蜃珠,用最為平淡和普通的語氣道,“我家……只是有一條小礦。”

“這條礦,剛好出產……蜃珠。”

朱序臨悟了。

合著這傢伙也不是一昧地偉光正。

他推行蜃珠,組建平臺,其中也有一部分想法是……販賣更多的蜃珠,或者說從蜃珠中找出更多的研究價值。

但是這樣,反倒讓蟹十八真實起來。

若說他真的只是單單為了朱序臨那麼一句話,就顛顛地為宋瀾衣鞍前馬後,組建平臺,朱序臨反而要懷疑他的居心了。

夜幕沉沉。

蜃境內還是一片燭火搖曳輝煌。

然而繡樓那個方向,吸引了鑼鼓街上不少異族的眼光。

只因這些準·駙馬,進入繡樓時,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結果出來後,卻是鼻青臉腫,齜牙咧嘴。

更令他們驚掉下巴的是,這些像是遭受了暴擊的貴公子,此時都勾肩搭背,一副極為熟稔的樣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

繡樓之上的敖歡歡,欣賞著手中的詩作原稿,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這些傢伙,還想跟她鬥?

沒仔細打聽過,她敖歡歡打遍龍宮無敵手,碾壓一眾姐姐妹妹,從血路殺出,這才討得龍母歡心的事蹟嗎?

至於為什麼勾肩搭背,那自然是因為,在同樣的夜,同樣的地方,他們都被同樣的人,狠狠揍了一頓。

這一頓毒打,讓他們彼此之間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和難以述說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