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臨那貨純粹是看熱鬧,蟹十八更是幫忙把關的,至於宋瀾衣……

她這次就是陪太子讀書,來打醬油了。

這次不用輪到錦鯉小童說明規則,敖歡歡已經開口了。

她的聲音清脆如黃鶯啼囀,「第三關,不拘泥格式平仄,只需做出一首打動我的詩詞。」

這個要求看似簡單,但卻太過寬泛。

尤其是宋瀾衣也同為女子,自然也知道這種要求有多麻煩。

只是宋瀾衣能理解,但這些少年郎不理解啊。

故而當第一個人自信滿滿地念完詩句後,宋瀾衣眉頭不由得皺起。

只見那一襲襴衫男子上前一步,手中摺扇輕搖,狀似思考片刻,便胸有成竹道,「惜起殘紅淚滿衣,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無處著相思。」

「花若再開非故樹,雲能暫駐亦哀絲,不成消遣只成悲。」

此詩一出,在場眾人便有點頭叫好。

此詩大意可看作,詩人自嘆是情痴,受不得相思之苦,只願來世再也不做多情細膩之人。

其中情意綿綿,分明就是在對屏風後的七公主訴說心中柔腸百轉,透骨相思。

那男子唸完整首詩,手中摺扇輕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宋瀾衣可以保證,他心裡此刻琢磨著一定是……這還拿不下你?

但是……這還真拿不下敖歡歡。

只聽得敖歡歡冷哼一聲,「不過是巧言令色之徒罷了。今日之前,你我素未相識,更別說什麼情意相投,相思斷腸了!你哪裡是在相思我,分明就是在相思我的寶貝,相思這東海公主駙馬的位置罷了!」

那男子一時間,紅霞遍佈雙頰,訥訥說不出話來,哪裡還有剛剛瀟灑的模樣?

憋了半晌,他頹然道,「公主,就算你知道,也別講得這麼詳細啊?這參加宴席的,幾乎都是跟我一樣的……你這怎麼挑?」

聽到這話,方才還冷言冷語相待的敖歡歡,卻撲哧一聲笑出來。

她的語氣隱約帶著笑意,「這樣才對嘛。整那些虛的做甚麼?我就喜歡聽實話,大大的實話。你這樣,反倒比之前有趣。」

有趣?

這哪是有趣?

分明就是有戲!

那男子臉皮也厚,立刻打蛇上棍,舔著臉湊到屏風前,「我這麼有趣,公主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宋瀾衣覺得他簡直沒眼看。

她略略撇過頭,不想看這辣眼睛的一幕。

但是身旁的蟹十八反倒會錯了意。

他一張大臉靠過來,小聲說道,「妹子,你不必擔心。咱們海族的好兒郎多得是,等你大了,咱們也找七姐和六哥給你整個一樣的。」

「等我長大了?」宋瀾衣別的倒是不在意,只是聽到這個,難免嘀咕一聲,「我可不小。」

孰料她話剛說話,就看見蟹十八尷尬地咳了一聲。

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突然低下頭,凝視著一覽無餘,可以看見腳尖的胸脯。

宋瀾衣陡然大怒,賞了蟹十個爆慄。

她難得爆了一次粗口,「你懂個屁!這樣穿衣服好看!」

朱序臨賤兮兮地湊過來,裝作狐疑的樣子,「真的嗎?」

宋瀾衣收斂怒意,換了一張面孔。

只見她笑不露齒,一副和悅的模樣,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你給你一次收回這句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