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衣看著百花聖人,有點咋舌,“百花聖人實力高強,這氣人的本事也挺強的。倒是跟我這種老實人不一樣。”

公孫璣嘴角一抽,欲言又止,但顧慮再三,想起宋瀾衣幫助他的種種,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算了,你高興就好。

正面戰場上,自從青狐王死去,基本上大局已定。

妖族的兩位強者,最後落得個一遁一逃的結局,這讓妖蠻計程車氣大增。

宋瀾衣索性也不離開城牆,就戰在城牆上,安心當個奶媽。

由於朔北邊塞的這種特殊位置,導致定遠城內的每個醫師地位都極其超然。

宋瀾衣起先還吟誦《神農本草經》,到最後乾脆兩手左右開弓,兩隻毛筆在紙面筆走游龍,字型略顯稚嫩,但已有遒勁有力,鋒芒畢露的風骨。

一戰從天明戰至天黑。

直至雙方鳴金收兵,由於青狐王已死,各大妖帥麾下的妖蠻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各自為營,紛紛北上逃離。

倏地,有一妖帥逃竄至半路,突然一拍腦門。

“壞了!中央妖帳裡,還有那個傢伙!這下慘了,沒把她帶走!”

旁邊有人面露不屑,“還管她作甚?不過一半妖半人的異種罷了,就算放到人境,那也是畜生一般的存在。”

他們在疾馳中低聲交談,不經意地往後一撇,頓時亡魂大冒。

不知道何時,明王身騎白色神馬,手持長槍,正如影隨形掛在他們的後頭。

那些妖帥羞憤的同時,忍不住道,“明王小兒,你沒聽說過窮寇莫追的道理嗎?”

公孫璣不知何時來到了明王身側。

他踏空而行,腳踩一朵青雲,捋須大笑,“你們也知道,自己是窮寇啊。倒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瞭。”

明王懶得廢話,幾槍掃去,身前幾尺之處的妖蠻,盡皆化作他的槍下亡魂。

當他座下的白馬化作一團清氣散去的時候,他仰頭看了看踩著青雲的公孫璣,皺眉道,“這青雲詩是哪來的?”

公孫璣怒極,“你難道就不能覺得是我作得嗎?”

明王哼笑一聲,隨後突然笑道,“看來是宋瀾衣作得了。你?你要是有這本事,怎麼還未跨進三品境?”

公孫璣一時語塞,睜大了眼,漲紅了臉,努力辯駁道,“這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強求呢?再說了,詩詞是小道,經義才是大道!”

明王上下看了眼他,嗤笑道,“能殺妖蠻的道,便是大道。再說,你的經義上,也不算得有悟性。”

公孫璣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腳下的螞蟻,愣是看了半天,隨後,才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哦~先前叫陣的,也是宋瀾衣。這小宋姑娘,確實了不得。要不……去瞧瞧她?”

明王睨了公孫璣一眼,知曉這位老下屬的德行,他手握馬鞭,不禁回憶起當時初見宋瀾衣時,那個身形瘦削的少女。

宋瀾衣不過豆蔻,他當宋瀾衣他爹都綽綽有餘,當然不會升起某些畜生般的念頭。

只是他心中難免有點好奇,宋瀾衣……究竟有何神奇之處?

他帶著公孫璣回到定遠城內。

此時大戰剛結束,一部分軍士還在打掃戰場痕跡,整理同袍遺體,另一部分的軍士則是邁著疲憊地步伐,從城牆上緩緩走下來。

公孫璣回望四周,並未在城牆上看到宋瀾衣的影子,不禁抓住身旁的一名士卒,疑惑道,“小宋姑娘呢?”

士卒一臉懵,“啊?”

“先前叫陣的那個!”

“哦,在那邊睡著呢。”士卒恍然大悟,往一個城牆根底下一指。

只見宋瀾衣抱著一件襖子酣然入睡。

她的臉頰上還有細小的傷口和血痕,看起來極其柔弱。

但是公孫璣可不敢小覷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