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荒涼,早已枯敗的花草已經沒了半點水分,踩上一腳,便會瞬間化為齏粉。

“夫人,你從前就住在這裡?”小云不可置信地環顧了一眼四周,心裡瞬間心疼了起來。

眼前的房子破破爛爛,甚至還有幾個窟窿,幾乎是風一吹就會倒的那種。

程水瑤沒說話,只是在原地站著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子,半響才嘆息一聲,邁步走進屋子。

屋裡的陳設跟她離開之前沒什麼區別,她執意不肯替嫁時打碎的茶盞碎片還在地上,壓根無人打掃。

小云環顧四周,見這裡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不知不覺間溼了眼眶。

“你這丫頭,”程水瑤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回頭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哭了,連忙笑著寬慰,“沒事的,都過去了,現在我可是將軍夫人。”

小云重重地點了下頭,旋即擦乾淚水,一臉認真的開口,“對,夫人,你以後再也不會過這種苦日子了。”

程水瑤頷首,邁步走到一個破舊的衣櫃前,輕車熟路地拿出藏在夾層裡的首飾盒。

這鎏金首飾盒與整個屋子極度不協調,任誰都不會覺得它是程水瑤的東西 。

小云皺了皺眉,但剛欲開口,就突然察覺到這麼做很冒昧,立即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程水瑤別過身,剛好看到小云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開口解釋了一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程玉堂他們不知道,所以才能儲存到這個時候。”

不然早讓那對母女搜刮了去。

後面這句話程水瑤沒有明說,但是小云也猜的出來。

一臉複雜地點了點頭,小云牽起程水瑤的手,不忍心讓她在這裡觸景生情,想要帶著她離開。

“走吧。”程水瑤倒是沒有拒絕,直接邁步離開。

她今日回來就是來拿這個首飾盒的,現在拿到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走出院子之後,程水瑤甚至都沒有回頭再看上一眼,直接邁步離開。

“我們現在去哪?”小云不熟悉程府的路,站在分岔路口迷茫地開口。

“去花園吧,我現在不想看那對母女。”程水瑤擺手,邁步走上右邊的那條路。

小云對此自然沒有異議,跟著程水瑤走上了花園。

程玉堂自認是個文雅的人,所以對那一花園的花很是上心,平常都鮮少讓人碰。

程水瑤用手指輕輕撫過一片花瓣,自嘲一笑,突然開口道,“小云,你知道嗎,我年幼的時候意外碰折了一朵花,被程玉堂追著打,那次我被打到站不起來,足足高燒了三天,好不容易才捱過去。”

說這話時,程水瑤的語氣很平穩,倒像是在說什麼平常的事情。

但小云很清楚,這分明是程水瑤已經被傷的麻木了,所以才能如此風輕雲淡的提起這件事情。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小云只能拍了拍程水瑤的胳膊,權當安慰。

程水瑤莞然一笑,很快揭過這個不愉快的話題,開始帶著小云賞花。

不遠處的下人隔著很遠就看見程水瑤的手指碰到了那脆弱的花枝,提著一顆心盯著程水瑤,可又不敢過去阻攔。

如今這個大程水瑤可不是昔日那個任人宰割的大小姐了,縱然給他千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上一個不字。

程水瑤回眸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那下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之後,便收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