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汝遷事情鬧這麼大,現在的情形有點奇怪。

一群人追著汪汝遷問:“這是?”

主要是:“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繼續讀書是不能,種田好像也不行。他大概成了孤魂野鬼。

宗族好像是最後依託,一個宗族總能庇護,或者再搞個名字、頂替別人。

現在天好。

要不是天好、人家也不願跑來看熱鬧。

村裡有點髒,如果下雨那更髒,看熱鬧需要更大的支撐。

汪汝遷雖然穿的少,但中午、陽光好、初冬還是比較暖。

他五官長得極其清雋,和他的才華一樣耀眼。

汪汝遷現在魂兒穩定的多,坦然說道:“我已經賣身,還請幾位做保人。”

晏景仁忙過來問:“你說什麼?”

汪汝遷向他施禮:“天下之大,總不會缺我一塊地方。”

晏景仁回過神,果斷說道:“這保人我做!”

廖煥過來、抹著淚又大方的說:“我做保人。”

汪氏宗族、那位族叔忙說:“算我一個。”

一群人怒喝:“老四!”

汪老四怒懟:“做人,要點良心!汪汝遷已經被逼到這一步,怎麼地,還想逼他殺人?你說他先殺誰?還是將你們都殺了?”

族老大怒:“他敢!”

汪老四冷笑:“難道只有你們敢?他是讀書人,他死了也得守著?你們都不是人,所以不用守人性?”

有人喊:“罵的好!那老虔婆就老說汪汝遷是讀書人,是不是讀書人被逼死了都不能還手?那還讀書做什麼?就是讓你們隨便欺負?”

“人家都決定賣身了,你們可有點人性吧。”

“哈哈難道不是因為‘汪汝遷’要賣身為奴?那頂替‘汪汝遷’的可就真成奴才了。”

劉氏指著汪汝遷瘋狂的罵:“你這個賤丶種!天生的奴才命!”

汪汝遷應道:“我賣身賣的坦坦蕩蕩,不像有些人做了狗、又披著人皮。你們都知道仗著主子,可別得罪了我主子。你們覺得,我能賣的怎麼樣?”

眾人一片沉默。

野蔓對汪汝遷挺滿意,腦子就得活一點。

汪汝遷自信:“我就算賣身也是千里馬。”指著汪崇儒,“他就算賣身也是劣馬。嘴上再狠沒用的,是什麼樣的東西擺在這兒,是個人都有眼睛看。我是千里駒,你頂著我的名字好好追,看能追上不能?”

不是汪汝遷不謙虛,再謙虛、對上汪崇儒都是千里駒。

有汪崇儒墊底,哪個不是才子?

這打臉,比扯冒名頂替的事兒更實在。

至於汪崇儒頂替、得了多少好處,一個舉人的好處不少、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