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好,地上曬乾了。

太陽沒照到的地方依舊溼,那陰的地方長蘑菇。

野蔓老祖從屋裡出來,看一群小孩在院子裡忙活。

奶娃和幾個二三歲、比奶娃大不了多少的、都是幫倒忙。

村裡又一群小孩來玩,大孩子只能和小孩子玩。

梁家的小姐姐和沈家的小哥哥一塊帶弟弟妹妹、很有青梅竹馬的味兒。

或許時間不長,卻是一生最好的記憶,也可能忘了。

沈用亨在一邊,忙他的事兒。

外邊又來一個人,四十來歲作文士打扮。

他個頭不算高,頭戴綸巾,和一般幕僚不太像,和沈家關係是不一般。

沈用亨和他見禮。

文士雖是趕路而來,算不上舟車勞頓,儀態挺好,問沈老爺安。

沈用亨恭敬的回答:“還能再遷延時日。”

沈用亨大侄子和大兒子在一邊恭恭敬敬的,學著待人接物了。

雖然身上不是太整齊。但這不是正式場合。何況風流名士,態度第一。

至於那些小孩嗷嗷的,不知道為沈老爺愁,和小孩講什麼道理?

文士不在意,對沈用亨還有些忌憚,因此,對於沈老爺的情況也沒多說。

畢竟,就算暫時沒死,大概也就是拖幾天。

其實,對於有些人來說,死了是解脫,拖著活受罪。

文士就說正事:“孟家那邊有些進展。孟十三、十五、羅四都撈上來了。”

他偷偷關注沈用亨的臉。

沈用亨面不改色,孟家的事還用他再表示什麼?

大侄子想表示、但他什麼都不知道啊,表示憤怒也不必了。

文士就繼續說:“當天坐的那船,是李家船行的。”

許河、以及邗江用船都很多,有一些大船行。

像海州、富州等跑海上,這方面更是強。

李家不算小,前兩年被孟家一口吞了,就是強盜的幹法。

沈用亨面不改色,孟家乾的事兒、真心罄竹難書,這不是翻到自己頭上了?

文士說:“船要定期養護,李家船行走了一批人。當時有些船還沒好。孟十三這次坐的那艘,就是後來完工的,據說被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