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棘縣大路村,梁家。

雨停了,梁常樂的傷穩定下來,大家就忙著收拾屋子。

這麼大的宅子,要收拾好還得費一番勁兒。

村裡大家幫忙,讓再難的事兒都變得容易很多。

野蔓老祖是神醫,是不用幫忙的。

大家謝她都來不及,哪能叫她小小的一個還幹這些活兒?

野蔓也不添亂,吃過晚飯,和藍氏打一聲招呼:“我回屋、關了門,你們有天大的事都別找。”

找就是不在。

藍氏看神醫這氣度,不找就不找吧。

至於火燒房子這種事兒,不需要預案。

夜裡幹活其實挺辛苦的,野蔓老祖更想歇著。

至於幫右臂解決麻煩,並不是,反正老祖收拾好,趁著夜色就走了。

從這兒到州城不算近,老祖運氣好,碰上趕夜路的,她搭個順風車。

今夜雖然暗,但官道不錯。靠近鈞都了,官道不會失修。

快半夜的時候,月亮出來,特別的亮。

就是夜風太冷,野蔓趴在車頂,好在是穿得厚。

往後半夜,風小了些,溫度還在下降。

車伕昏昏欲睡,馬也越走越慢,這本就不是什麼好馬。

野蔓看著趕夜路的不少,那邊的馬比這邊精神。

她友好的換一輛車,除了她動作輕,她人小也輕,一般的車多拉她一個都沒多大影響。

而且穿的灰撲撲,這夜裡很難發現。

州城,老魚街。

沉澱了不知道多少魚或者文化。

總之,恆州的州城比寧州強得多,畢竟離鈞都要近得多。

前邊是繁華大街,夜裡宵禁,依舊能從冷冷的月光裡清楚的看到。

一首首的詩在“長安一片月”裡飛著,只等人來撈。

野蔓覺得這時候在街上浪漫,多半會被抓走。

犯夜、這罪名延續的時間挺長。

“一更三點以後五更三點以前京城犯夜禁者笞三十,二更三更四更犯者笞五十。”

野蔓就是在犯夜,這樣的夜色不冒犯一下都對不起它。

後邊的巷子裡,比大街上更熱鬧、更有生氣。

宵禁是不許在外邊浪。

如果在家對影成三人,或者弄幾個伎女、玩個通宵、甚至幾天幾夜,就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