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與周魴自是不知道,有個立志要子承父業的人,在他們的身上打著好大的主意。

張溫與周魴只知道,這一路走來,他們的半條命都快沒了。

儘管在柳隱的安排下,張溫與周魴是有著駿馬代步的,而身為世家子弟,御馬之術也是自小的必修課之一。

但是柳隱好像忽略了一點,這一點就是南方的馬種與北方的截然不同。

南方的馬溫馴,並不高大,哪怕是御馬之術不精的人,也可以很好的駕馭。

而以前張溫與周魴在江東騎馬,主要是為了裝飾與踏青而用。

但能被糜暘看上作為天策軍的標配戰馬,這次張溫與周魴駕駛的戰馬可都是在北地都算的上一等一的好馬的。

好馬在古代有個通病,那就是烈......

烈馬疾馳的速度與狂躁,哪裡是兩個騎術不算精湛的人,能夠控制的了的?

得虧柳隱在路上曾察覺到一些端倪,做出了一些防備措施,不然的話,很有可能張溫與周魴會成為有史以來唯二的墜馬而亡的使者。

這樣就更搞笑了。

由於張溫與周魴二人的拖累,蔣濟罕見的出現了判斷失誤。

原本蔣濟向糜暘彙報的是,至多明日張溫與周魴二人就會到達,但實際上週魴與張溫,卻是第三日的傍晚才堪堪抵達長安。

在長安門前下馬的那一刻,張溫與周魴二人,感覺他們的腰都要斷了。

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讓張溫與周魴的臉色都有些慘白,可為了維護「大吳」的國體,內中苦楚他們又只能默默吞下。

好歹最後平安抵達長安城了不是。

望著眼前雄偉的長安城門,張溫與周魴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就在張溫與周魴剛剛放鬆下來的時候,察覺到張溫與周魴到來的孟光就當下帶著屬吏迎了上去。

而由於與柳隱相處的不愉快經歷,孟光的上前頓時又讓張溫與周魴緊張起來。

不過在看到孟光穿戴著專屬於九卿的袍服後,張溫與周魴的臉色好了不少。

看來眼前這人至少是大漢的九卿之一,這樣一來一會被他折辱,他們二人的心裡也更能接受一些。

孟光自是不知道張溫與周魴心中這種奇怪的想法從而何來,剛剛轉任為太常的他只想忠實的履行他的職責。

「二位使者辛苦了。」

「大司馬有命,讓吾好生款待二位使者。」

孟光語氣溫柔,臉色真誠,一點都不像要為難張溫與周魴的樣子。

而孟光的表現,無疑是大大出乎了張溫與周魴的預料。

有著柳隱的先例在前,張溫與周魴還以為他們在到達長安後會被百般刁難呢。

但由於被柳隱好生整治威懾了一番,張溫與周魴不再懷抱著剛入關中的傲氣,面對著孟光的禮敬他們自是熱情地做出回應。

張溫與周魴分別登上孟光為他二人準備的車輿,在車輿的運送下,他們二人很快就到達長安城內的驛館之中。

等到車駕停穩,張溫與周魴走下車駕,他們二人赫然被眼前的壯闊建築所震驚到。

驛館是每座都城都必備的一座建築,驛館存在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接納外國使節及國內少數民族的重要人物。

建鄴城內自然也是有驛館存在的,但相比於眼前的這座驛館,張溫與周魴卻覺得建鄴城內的那座驛館顯得過於簡陋了。

單單是立在驛館門口的樑柱就高達數丈,任何人站在這兩座樑柱下,都會不自覺地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而順著兩根巨大的樑柱之間往內看去,可以依稀的看到驛館內部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的華美佈局。

與其說眼前的這座壯闊建築是一座驛館,不如說是一座行宮更恰當。

察覺到張溫與周魴二人臉上的異色,孟光心中不自覺地感到驕傲起來,但他的臉上還是努力保持著一種淡定的神色。

孟光對張溫與周魴二人言道:「這座「四方館」,乃是大司馬命工部馬尚書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