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暘要州泰平定的是廬江郡,可州泰言語中說的卻是淮南。

由此可見,州泰的野心比糜暘想象的要大上許多。

而州泰的野心,讓糜暘感到欣喜。

凡遇難事,勇氣向來是最重要的。

州泰能夠知難勇進,單這份膽氣足以對得起「天策嫡系」這一身份。

糜暘笑著起身來到州泰身前,他伸手將州泰從地上扶起。

「那孤就在柴桑,不,在建鄴城外等待著你的好訊息!」

屬下都有野望,糜暘又豈會沒有。

見糜暘願意相信自己,州泰頗為開心。

在從一旁的丁封手中接過兵符後,州泰便對著糜暘轉身一拜朝著帳外走去。

待州泰離開後,糜暘對著身後的丁封說道:

「傳令給士載:

讓他做好準備,不出旬月,他要的時機就會來臨了。」

聽到糜暘的吩咐後,丁封雖不解何意,但還是出帳前去安排去了。

等到帳內只剩下董允,糜暘才轉身看向他問道:

「你之前不是疑惑,孤為何要讓你要將你從軍的訊息暗中傳遍長安嗎?」

見糜暘提起這事,董允臉帶疑惑的點了點頭。

若是常人有這要求,董允倒不會想太多。

可提出這要求的是糜暘,董允不認為糜暘的想***簡單。

迎著董允疑惑的目光,糜暘走到他身前,然後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你試想一下,當此間戰報傳至鄴城後,當世人都以為孤滅吳之事將不再是妄想後,逆魏的那個少年天子可還能坐得住?

唇亡,必齒寒!

孤從來不怕對手明智,孤反而喜歡對手是明智的人。

因他們明智,他們就會做出正確的判斷,而有時候那正確的判斷,卻往往會是他們的取敗之道。」

糜暘都將話說的這麼清楚了,董允亦是明智之人,這時豈會猜不出糜暘的用意?

「之前就算臣有意流傳,長安城內許多人因居帝都,人脈廣闊,定也不會有太大的從軍之心。

對他們來說,在長安按部就班的養望,升遷,顯得更為穩妥。

可當下不同。

待柴桑岌岌可危的訊息傳開後,世人都會意識到,大司馬的滅吳一戰已有很大的希望。

古往今來,從來無人可以抗拒滅國的功勞,亦沒有什麼功勞,能與克成一統相比。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大司馬是有意,要讓您的所在成為長安有志之士心中的熙攘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