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糜暘獨自帶著石苞走在府內的花園之中。

花園中星光與燭火交相輝映,將糜暘與石苞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聞著四周不斷圍繞過來的花香,糜暘開口問身後的石苞道:

「仲容,你可知孤為何要單獨留下你?」

面對糜暘的詢問,石苞立即答道:

「臣以為,大司馬是為了永安。」

韓綜的使者在今日白間,就已經被糜暘送走。

襄陽與永安之間,相距並不遠。

再加上現今乃是汛期,水運相當便利,想來最遲明早,韓綜的使者就會回到永安。

而在這節骨眼上,糜暘卻突然將自己留下,石苞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些猜測。

聽到石苞的回答後,喜於石苞反應敏捷的糜暘停下腳步,他轉身看著身後的石苞說道:

「有時候,你比士載更聰明。」

石苞知道鄧艾在糜暘的心中,有著相當重的地位。

故而石苞知道,糜暘的這句誇讚有著怎麼樣的分量。

石苞連忙恭身道:「大司馬過譽了,論智計百出,臣去之士載遠矣。」

石苞這句話,算不上謙辭,在他心中就是這麼以為的。

而糜暘卻搖了搖頭。

論起軍略,石苞自然比不上鄧艾,可在其他方面,石苞卻超過太多。

例如性格。

在今日的議事中,糜暘覺得以石苞的才能,不可能會不對韓綜的投降表示懷疑。

可縱觀今日的議事,石苞始終一言不發。

糜暘一向樂於喜歡屬下發表意見,石苞一言不發,當然不是怕說錯話。

最大的可能是,他從其他方面早早的看出了自己的心意。

再者,方才石苞早知道自己留下他的用意,可自己帶他走了這許久,他並未焦躁,也未主動詢問擺弄聰明。

這副心性,是鄧艾所不具備的。

或者說顧自己的諸位心腹,也少有人能有石苞的這副沉穩心性。

而正是因為石苞這副心性,糜暘今夜才會將石苞留下來。

「你認為,韓綜會答應今日孤的要求嗎?」

糜暘又對著石苞問出了一個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石苞卻沒能第一時間回答上來。

人心向來最難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