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暘的突然到來,並未驚動陽平關內的大多將率。

就連己方的許多將率都不知道此事,更別提一直被蒙在鼓中的任祥了。

吳懿沒有食言。

在深夜會面後的第二日,吳懿便將他抄好的書信送至任祥的手中。

並且吳懿親自將任祥一路送至陽平關之外。

在這一路上,吳懿有意得挑一些他的難處與任祥分說。

例如其中有一點便是,當下法邈為陽平關副將的事。

在吳懿的敘說中,法邈無疑成為了阻擋他獻關投誠的最大阻礙。

對於這一點,任祥倒是沒有意外。

他將吳懿對他說的難處都記在心中,這些難處來日都是曹洪與吳懿要一同排除的。

等吳懿將任祥送至陽平關之外後,他便親自牽來一匹駿馬,隨後將任祥給扶上駿馬。

“懿之身家性命皆在任君此行,還望任君莫要讓懿失望。”

吳懿的低姿態讓任祥頗為受用。

他對著吳懿點點頭,然後便帶著幾名隨從,驅使著胯下的駿馬朝著武街的方向趕去。

在任祥的身影漸漸在視線中消失不見後,吳懿的心中長長出了一口氣。

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糜暘寫的那封信,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了。

在著急趕路之下,不過數日任祥便回到了武街外的魏軍大營中。

與之前離開時一樣,這數日來曹洪只讓魏軍在大營中勤加操練,並無其他的攻城計劃。

在得知任祥歸來的訊息之後,曹洪馬上在大帳中召見了任祥。

看到任祥的那一刻,曹洪的神情有些急切,他問任祥道:“如何?”

任祥在曹洪的詢問之下,連忙從懷中掏出吳懿的回信,臉上浮現笑意言道:“吳懿願獻出陽平關。”

聽到任祥的這句話,曹洪不由得大喜。

他不等任祥將吳懿的書信送至身前,他自己便兩步跨做一步地來到任祥身前,主動從任祥的手中接過那封書信。

一聲撕拉聲在寂靜的大帳內響起,急切的曹洪迫不及待的撕開手中書信的封條看了起來。

“懿頓首曹驃騎足下無恙,幸甚,幸甚!

將軍忠義無雙,名傳華夏,昔遭遇明主,立功立事,封侯稱孤,朱輪華轂,擁旄萬里,何其壯也!

反觀懿棄鴻鵠以高翔,貪燕雀之小志,將為奔亡之虜,聞斧聲而股顫,對偽朝以屈膝,又何劣邪!

自古賢士有去就之際,非有他故,直以內有迫害,外受流言,進退無方,遂至於此。

將軍不以臣卑鄙,惠顧恩德,推赤心於書信,述利害於口舌。

朱鮪涉血於友于,張繡剚刃於愛子,光武不以為疑,武帝待之若舊,此乃皇魏之國風也,懿常心慕之。

懿常自忖無先人之罪,先人尚如此,懿尚有何疑哉?

夫迷途知返,往哲是與。

夫以袁氏之盛,城破鄴下,馬超之強,身竄蜀中,化外異族,懸首藁街,此皆皇魏武威之不可敵也。

今懿如魚遊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飛幕之上,心常慼慼乎。

時值秋收,憶中原一地,正麥香萬里之時,今見故國之人,感平生於疇日,撫弦登陴,深感愴悢!

廉公之思趙將,吳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我獨無情哉?

今懿想早勵良規,棄暗投明,萬望將軍無復猶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