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石頭,我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們的石猴孫悟空,然後是我們的石頭記(紅樓夢),石小方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如果一個人需要把這倆石頭結合起來,成為他這個人,成就他這個人,他就要寫玄幻的,愛情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個談情說愛的玄幻故事。

這個故事裡,石小方是一塊臭石頭,一個很方正死板的角色,讓很多人都嫌棄他,都不希望面對他。

石小方本人也一直覺得,世界無論如何發展,宇宙如何變幻,他都不可能是那種當主角的人。但事實上,他是不是主角都沒關係,女孩子們才是主題。

(吳凌霄、黃以萱、薛思敏、藍介朵、葉子蠻、楊昭昭、鹽淡淡、上官恩惠、卓爾雅、蘇君如、万俟陌、王湘湘、李慢慢、林濤靜、陳柔等15人點讚了本條說說。)

————————————————————————————————————

“如果有機會,沒有人會希望面對你這麼個角色。”

是啊,好像每個人,每個時候都是這樣對石小方說的。大概這句話,從他跑出孃胎來,他爸媽就這樣跟他說過。

“又是個帶把的,討嫌的玩意。”

他老子能耐大,能生兒子,也調教出了三個跟臭石頭似的的兒子,但石小方三個哥哥因為性格原因,都長期處在四處碰壁的人生低谷,只可惜再多的挫折似乎也沒辦法讓這個家的男人們吸取教訓,便陸續沒了兩個。在他老孃終於受不了獨存的一個兒子都彷彿隨時會暴斃的日子後,在高齡時終於還是再躲了一個,沒想還是一個臭石頭。

“遇上了你們這麼些個玩意,命苦喲!”那女人這麼感嘆。

“石子方,念在一起廝混了幾十年,你也積點德,給自己留個後吧。”

據說他親老孃出著大血,撐著這樣說了一句就死了。

他老子也許到底是個真的能耐人,當時四十郎當歲,居然不久又討了個媳婦,還是個年輕的知識分子。

那位年輕小姑娘袁藝,只有一個要求。

“我可以忍受你所有,但是這個小東西就隨他去吧,我沒辦法把他當自己的家人。”

那個小姑娘是這樣說了一句,於是石小方就被塞給了他爺爺帶了兩年,沒被糙米糊噎死的他,以他皮猴子一般的習性給他爺爺送走了。

“石子方,你能耐再大又如何,你積點德,給我們石家留個後吧!”

也許是蹬腿得太乾脆,遺言是轉告的,沒有耳提面命的緊迫感,或者說不知道為何去錯了方向,他老子帶了他一天不到,就把石小方塞給了被緊急召來的,他唯一還挺著的二哥帶去工地裡廝混。而石子方則去另一塊沃土裡努力耕耘,繼續尋求著給他石家留後的“途徑”。

“小子,這沒任何屬於你的東西,別亂跑,別礙事,別惹事。滾。”

也許是石小方還窩在肚子裡的時候,他們媽媽的耳提面命有些效果,加上社會持續的毒打,他二哥終於活泛了些,不但在工地裡尋了份不錯的閒工,居然還討了個不醜不美的女人。不過,似乎他們這一家天生討嫌,不管他老子和他二哥再怎麼沒羞沒臊地亂拱,也沒有拱出什麼動靜。

“等你到了義務教育的年齡,國家會給你應得的教育。”

那是一個很燥熱的午後,亂哄哄的工地因為那樁流血事件更亂了。他老子站在他身前,擋住了後方的陽光,似乎也擋住了他二哥墜亡後的血光。

他老子看他的神色很複雜,很不對勁。歲月艱難地在他石頭一般硬朗的臉上刻下了刀削斧鑿的痕跡,卻沒有改變他們一家人互相嫌棄的天性。

“先回我家住吧,等你大一點,不算童工了再出去工作養活自己,供自己讀書。”

大一點是多少歲,當時的石小方不懂,只是在那個時候他才就有了模糊的“國家”、“義務”、“教育”和“工作”等的概念。只是這個概念也許模糊到變了形。

這個概念是難得的美好和溫馨,是家和學校的味道。

可是家似乎不待見他,以上那些石小方還不記事時發生的那些血淋淋硬邦邦的故事,基本都是那位美麗的後媽袁藝非常生辣地告訴他的,連她自己曾經說過的刻薄話都沒有掩飾。這個讓矇昧初識的鄉巴佬石小方第一次產生驚豔感的女人斜靠在噴香的廚房門與廊花之間,小口悶著細長的女士香菸,不讓他進去吃,不想讓他亂闖,連讓他呆多一天都不願意。

“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給我快點滾去學校自己玩。”

可是學校似乎也不待見他。

“他才四歲,也沒有基礎,我們是中英雙語中小學,就算是您,這也不符合規矩。”

“你懂規矩,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們一家都註定是天才,不是規矩能束縛的。不要讓我多說。”石子方兩句話之間,就這麼把石小方交給了一個孩子根本沒接觸過的中年人。

“規矩”這個詞是這個規矩的中年人給石小方種下的最大的性格種子,雖然遍歷石小方的一生,哪怕這顆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也沒有能改變這個孩子根性裡的臭石頭模式,但是給了他很微小的人生道路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