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萱萱去樓下叫石小方的時候,石小方姿勢表情很不雅觀地抱著凌霄的被子,那腰往前挺著,雙手死死抱著,臉上洋溢著盪漾,嘴角極其猥瑣地流著哈喇子,差點讓萱萱下意識地一腳踹過去。

萱萱也是個能耐人,這都忍住了。石小方被叫醒,似乎也知道自己不雅觀,傻笑了一頓,看了看天色,奇怪地問萱萱幹嘛這麼早。

“練拳哦。”娉娉婷婷的萱萱軟軟糯糯地說,她到底比陳柔客氣,還先打了個招呼,然後便招呼了上來。

好傢伙,剛才沒一腳踹死石小方,是留著等他醒了再錘死。

石小方臉上的麻痺還沒去,胸膛又被特別關照了一番,他跟著若無其事的萱萱走出門來,迎面卻是笑眯眯的葉子蠻,他下意識地膝蓋一軟,問道:“葉子蠻你不會也要錘我吧?”

把姓叫出來,是因為要爭取好感度,誰知蠻蠻已經徹底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咬牙切齒地笑著說:“老孃拳頭厲害,怕真一下錘死你了,這要先給你智商碾壓好好侮辱下。”

於是她丟出了一道高數題,要求不做出來就不能下樓吃飯。

石小方當然沒有做出來,這種東西就不是正常人十天半個月能做出來的,薛思敏體貼他,給他帶了早餐,看著他跟只可憐的小狗一樣含淚屈辱地蹲著吃肉包子,手裡還是不敢放下紙筆,無語地拍了拍他的頭,結果感覺這樣石小方更像只可憐狗了。

被要求提出的問題開不了口了,但是回頭看惡魔一般在樓梯口“監工”的葉子蠻,她還是無奈地勸解了幾句,然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假設施工過程中,施工以最基礎的建築業為準,根據甲方的意願,設立了特別的資金庫,但是乙方在執行過程中出現了執行偏差……”

石小方是個愛好乾實業的人,薛思敏是個幹實業出身的人,提出的問題的確比較契合他的屬性,但是他腦子裡還有數字的漿糊,便有些分裂。把餐盤給回薛思敏,他的腦海裡開始進行混沌初開的迷濛。

葉子蠻一貫是不嫌事大,在群裡把姐妹們逐個@了一頓,終於還是發動了藍介朵過來,向石小方提出了一個嚴重跨界的問題——關於擔干與肩章、區域性印花、襟部褶皺的分配,給了他一張草圖。

群裡炸鍋了,覺得蠻蠻過分了點,覺得藍介朵也是湊熱鬧不嫌事大,一時真的是亂哄哄的。正如石小方此時的腦袋,已經離精神分裂不遠了。

葉子蠻偷看石小方蹲在那,搖頭晃腦,笑意盎然,再流點口水就差不多是及格的精神病人了,到底心軟,走上前去,把答案給了他。

“你記著了,世界上是知識是無窮無盡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學盡一切,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這次是老孃看你可憐,先把答案給你參考參考,讓你先認識到錯誤了,改天再幫你加深印象,免得尾巴又翹了。”

石小方尾巴翹沒翹過蠻蠻不想糾結,看石小方感恩戴德地接過答案,略站了會,便要離去,卻突然被石小方叫住:“等等,這是你算的嗎?這裡有的不對吧?”

蠻蠻本來壓服的小脾氣,頓時就爆了,居然還有個小東西敢質疑她?她哼了一聲,讓石小方站起來說,打算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直接把他給拍到地板上去。誰知道並肩聽他說了一會,就額頭冒汗了。

她的演算法沒有錯,起碼方向是對的,這個方向也是社裡的老東西門琢磨透了的。但是高數有一個很有意思的點,或者說很坑人的點,演算法對的,在演算時一個小失誤就能偏差十萬八千里,所以是的,她因為著急打壓石小方,走叉路了,還被石小方發現了。

真是老公雞下蛋,哥哥叫喔喔,下面沒了喔,蠻蠻簡直想找地縫鑽進去。

一般人,連高數的符號都看不懂,這妖孽到底什麼腦子,居然又讓他琢磨明白了一點東西。蠻蠻無語,咳嗽了一聲,語氣委婉地問石小方是怎麼看出來的。

石小方對於蠻蠻的智商是真的佩服的,對於這處錯誤,還真以為是她故意留的,沒什麼防備,把自己的方法說了。

石小方之前在考取一級許可權的時候,以及之後彷彿機緣巧合一般到了YN看見大佛的時候,看見過金線圖,並逐漸發現這圖在人體、風水等頗有關聯,在腦海裡將圖拆分或扭曲、攤平等操作一下,甚至可以將人體和風水昇華成生物和地理,逐漸琢磨後,石小方漸漸產生了一種直覺,或者說他的審美觀被改善了,他更加容易發現美的地方,發現不足的地方。他並不是很懂高數,粗通而已,但是他可以看出式子裡哪裡最不對勁,彷彿式子是一顆正在逐漸蔓延而上的藤蔓,卻在中間部分突然扭曲了一下,非常明顯,一眼可見。

蠻蠻並不知道什麼金線圖,但是他相信石小方的話,世上的知識千千萬萬,各個不同,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總有一些改變不了的東西,比如“任何事物都是會改變的”這一個至理名言。言語很難表述,但是未必不會有人能畫出來。

於是她問:“你能把圖畫出來麼?”

“上次我們考試的題目裡,就有這種圖的一部分,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和合適的軟體,我能夠把它大概覆盤出來,畢竟這玩意不知道為啥就刻進了我腦海裡,忘都忘不掉。”

蠻蠻明白了,她的確也看到了題目裡的圖紙,卻沒有石小方看到的多,難怪他是一級自己是二級。她心裡有些服氣了,但是嘴上還是不認輸,甚至有點想打人。

她咬牙切齒的,問道:“你這挺牛一技能啊,之前怎麼不顯山露水的?”

石小方自己有苦說不出,正常人誰不害怕眼前會突然出現金線,然後身體還不協調,最可怕的是兩者一起出現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好像不是他的。他倒真不希望這玩意再出來害他了,這兩個情況讓他感覺自己什麼時候平地走著路就摔死了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