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故事(第1/3頁)
章節報錯
林濤靜其實並不知道太多事情,她的一切精力都在她熱愛的烹飪事業上,而大半心思,都在愛人身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人的故事很複雜,有些人的故事很平淡,但是,他們的故事都很長,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兒,他的故事也很長。
我們說故事,可以簡單點,幾字幾句。但是到了每個人頭上,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故事。
她知道自己的愛人有故事,也有事故,這些他並沒有瞞過自己,所以她知道他是個悶不吭聲辦大事的人。但是,她並不知道他會去幹預別人的故事,製造事故。所以,是的,她接受不了。而需要她接受,其實,南京只能告訴她真實的故事了。
很多人有自己的故事,也會自然而然地參與別人的故事。一些特別的人,卻極其希望或者一不小心干預別人的故事,一些不得已的人,也會不小心或者故意給別人的故事製造事故。
薛思敏面對的是一個意圖干預她的故事,甚至可能想製造點事故的人,所以無法給好臉色。但是對於他描述的真實而簡單的故事,還是保持了很大限度的理解和忍讓。之所以故事會簡單而真實,就是因為體現了人的社會性和逐利性,所以一個透過薛思敏來借
&n公司和Xlo科研社的力來度過難關,甚至飛黃騰達的故事,才能夠取得在座六位女子,包括裁判身份的吳凌霄,以及李穗榮這邊的王湘湘的信任。
信任這種事情,有時只是一個感覺,就如同石小方總能讓人感覺信任一樣。但有時需要很多輔助佐證,尤其是陌生人之間。恩惠畢竟在軍在職,她聽到蠻蠻的指令後,下意識腳下一收,眼睛一盯,就看到了楊昭昭依然鎖在了手腕上的箱子,不需要更多明證,她就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了。
萱萱拒絕不了任何人的好意,這是她一貫的弱點,和石小方的“我這是為你好”不耐症是一樣一樣的。但是等男人把車停好後,她還是拒絕了繼續送她的好意,看著那個戀慕過的男子進了那棟住著他未婚妻的小樓。萱萱嘆了口氣,覺得與他的故事結束了,也挺好。
萱萱已經勇敢了太多太多,她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勇敢下去,就好像那個和自己是一類人的男孩子那樣,勇敢地到處闖蕩。
對於闖蕩這種事情,慢慢雖然做得不多,卻天生天不怕地不怕,做盡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當她們的車在小鎮外被攔住的時候,她從睡夢中驚醒之後,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依然堅持要過去。
而且對明顯比較抗拒的君如大施無賴,強要她與自己一起跳火坑。
可不就是火坑,司機都非常地不情願進去,那可是可能會封城的地方,現在都已經只能進不能出了。
君如對慢慢此刻表現出來的勇敢或者說莽撞也很頭疼,幾乎所有人都是聽到勸導,看見警戒線就調頭就走,除非是回家過年,她們兩個外鄉人卻在這裡踟躇了。
陳柔作為最靠近風暴眼的人,此時也有些踟躇。她其實比所有人都知道這裡的風險與危機,不然師尊何許人也,怎麼可能隨便就要她來。相對四周的狂風暴雨,突如其來的疫情其實還沒有那麼恐怖,那可能只是有人在利用這個,調動俗世的力量,形成一個普通人的包圍圈,讓自己那個圈子裡的人進來的時候,多加一層思量,多下一份決心,多出一點力。
畢竟從自己昨晚打探到的訊息來看,這裡現在雲集的勢力,簡直是大雜燴。似乎所有人都在想著利用春節這個稍微混亂的節點,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一個個精彩的故事,此時也許就在這附近不知名的角落裡發生著,而他們最大的目標,大機率就是這個提前入春的院子,以及在這個院子裡踢石頭玩的石小方。
“既然開始了,石小方就必須死。”匹力亞這樣說,他對面影片裡陷入黑暗的影子卻保持沉默,“我很感謝您接受我的通訊,並告知我如此驚人的事實,此事的確是不二德先生太過莽撞。但無論您再怎麼不齒不二德先生的舉動,他都已經打草驚蛇,也已經為自己的無知,或者說不知而付出了代價。如此,我們就沒有辦法再留手了,畢竟他已經代表我們站在了那一位的對立面,我們不能打蛇不死反遭其噬。”
“你去做,我們會配合你。”對面的劍二介對於這個以中文和他對話,卻文縐縐起來有些沒完的傢伙不太感冒,雖然他是他後一輩中的佼佼者。對於他隱在話中的對自己知而不告造成如此境況的不滿,他也沒有在意,表了態,便掛了影片。
他揉了揉眼睛,和很多老傢伙一樣,他非常不適應這些電子玩意。這些玩意不但容易讓他們逐漸蒼老的身體產生不適,也讓他們曾經一步一個腳印才踏出來成績,比如那數里方圓卻中興的家鄉,比如那數十里山路日日來回去見終於抱回的姑娘,比如那數千裡奔波的求學,比如那數萬裡翱翔的自在,最重要的,是那方寸之間的生死決,那些只適宜時常自我品鑑的故事,都顯得非常微不足道。
每每面對這些電子玩意,他都時常感嘆自己還是過於心軟。當初如果他能夠痛下殺手,不去聽那些天花亂墜,做一個正常腦子的反派,結束掉那個人的故事。那麼,這個網際網路時代,以及那個世界,會來得更慢一些,起碼在他有生之年,應該不會見識到這個時代。而如今,他甚至被這些逼得只能蝸居於此。
石小方這個人,最大的心軟,在於他極其尊重別人的故事,他樂意參與別人的故事,但他從不願意剝奪他人的生存權利,他不願意別人的故事因為他而戛然而止。
但是隨著好像越來越多的人想踩一腳他的故事線,他也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而且,武俠耶,多少年輕人的夢想啊,如今得以窺見入門,怎麼可能隨便放棄。
所以他和小時候一樣,蹲在地上玩瓶瓶罐罐和泥巴石子,試圖從這些不規則的小玩意身上找出規則,他喵的陳柔似乎就是玩這個規則的大神。玩懂了這個,靈犀一指啥的那種神話級的技巧類武技大概也不是神話了吧。
但是這畢竟是很難很難的作業,何況他自己的身體時不時地還不聽使喚。漸漸地,他開始疑惑,這到底時不時陳柔刻意地為難他,這種她所說的入門作業,有點過於可怕了。但是他卻不敢吱聲,他印象中的老師好像都是不做完作業不許回家的型別。
但打斷他瞎玩的,正是陳柔自己,她說,她餓了。
君如沒想到,打敗她,讓她乖乖陪著慢慢走進鎮子裡的,是慢慢的一句:“我餓了!”
司機大哥仁至義盡地送了她們一包N95,她們便自己走進了火坑。
君如畢竟和慢慢一樣是個沒頭腦和膽子大,走進去沒兩步就忘記了風險,跟慢慢嘀咕,說既然是她餓了,不如她撩個大腿,看看能不能攔停一部車載她們一程。
慢慢笑罵她是惡狼,她自己是餓狼,還說了些什麼,但是君如已經聽不到了,她瞪著大眼睛,驚訝無比地看著身後剛剛走過的警戒線。那邊有一個看起來無比失魂落魄的女子,從野外草甸子處一步步轉出來,無滋無味地走出了秋風蕭索的味道——
“靜姐?你居然那麼愛我,追到這裡來了?!”君如大聲疾呼,抬腿就奔過去,衝破了封鎖警戒線,在警戒人員的驚呼中,狠狠抱了林濤靜一個滿懷!
君如當然知道,林濤靜不可能是追著她來的。但是,她知道,她看得出來,林濤靜現在需要一個新的追逐目標。
緊緊抱住那微微顫抖,似乎突然消瘦了很多的女子時,君如眼眶瞬間紅了。一直都是靜姐在安慰她,在投餵她,在溫暖她,如今卻見到了這個溫婉的女人如此的一面。她不知道靜姐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如果有人傷害了她,不管那個人是因為什麼,有多少藉口,她也絕對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她暗恨的那個男人,在很遠的地方看著這邊,見此情景嘆了口氣,他旁邊一個眼力見不足的跟班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真可惜,大哥你這些年在這邊打拼,都還沒來得及採摘這顆果實就……”
南京回身,似乎準備離開,手卻似乎很隨意地一揚一甩,那跟班說著話就開始噴血,再一看,原來是一口牙不知為何,瞬間變成了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