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那麼簡單,他的爸媽不是親生的,病人十三歲的時候從福利院被這對夫妻接走,到了他十七歲,那夫妻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對這病人非打即罵,殘忍虐待,一隻腿打的有殘疾,走路都是一瘸一拐,他們還把他趕到豬圈去住,直到二十三歲那男人才逃出去,後來結婚兩老都沒來,所以他妻子認為這兩老沒權利要錢。”

“更何況這次車禍得到的補償款有六十多萬,他們就給了張建軍妻子和孩子十萬,其它的五十萬都被那養父母一家佔了,”

溫馨聽了心口一陣悲涼,這男人太悲慘了,她低著頭,筷子裡夾著的土豆落到桌子上,有些吃不下去。

姜宴知道她難過,不由安撫道:“老天對他是很殘忍,不過也讓他留下了這麼好的妻子女兒,也算是一種安慰,所以這骨髓……”

“骨髓要,不過這錢不能給那黑心的養父母,給他妻子女兒,他們要多少錢?”

“三十萬。”

溫馨低著頭,沒說話,緊緊地咬住唇,這筆錢不是小數目。

“這是一件棘手的事,他的戶口還和養父母在一起,所以父母的決定比妻子的決定更有效,他養父母一家是農村人,那個小兒子夫妻兩也覬覦著這些錢。”

“已經和張建軍妻子鬧了兩次了。”

溫馨氣氛的砸筷子,“簡直就不是人,完全就是吃人血饅頭,這錢就算要給,也不會給他們,只給他妻子。”

“我不想白白喂這幾個老狗。”

姜宴道:“我給你個他妻子的聯絡方式,你到時候和她聊聊。”

因為這件事,溫馨再也吃不下飯,吃了幾口便沒胃口,回到KTV也是六神無主。

一是三十萬她沒有。

二是那男人怎麼攤上這種父母,她還很心疼那孤兒寡母。

整整一天,她都沒胃口,回到家也沒做飯。

君莫寒回到家看到她坐在陽臺上不說話,看似愜意的閉著眼睛,實際眉頭揪在一起。

把身上的米色夾克脫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又輕輕的摸了摸,這才來到陽臺,以為她睡著,他把手放她眼前晃了晃。

溫馨忽然之間睜開眼睛,兩人對個正著,君莫寒尷尬的直起身子道:“我以為你睡著了。”

“沒睡,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她起身,揉了揉酸脹的腰,臉色不太好。

君莫寒道:“你臉色不太好,怎麼回事?”

“沒事,就是沒胃口,我媽那裡出了點事。”

“什麼事?沒準我能幫你。”

溫馨憋了一天,心中實在難受,便道:“你說世界上有沒有自己的親戚吃人血饅頭的?”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君莫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溫馨把骨髓的事跟他全盤講了,他雙手抱胸站在那裡沉思。

溫馨聳聳肩道:“只要他們救了我媽,他的妻子女兒我會一生照顧,錢也會給他妻子,可他那養父母一家我不可能給一分錢。”

姜宴點頭,“我很贊同你的話,這病人死去的願望是捐贈器官回饋社會,而他的養父母只想吃人血饅頭,不顧他的死去,只要錢。”

“一沒盡到把他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養育之恩;二沒給他任何關愛甚至虐待他使得他有殘疾;三沒人性,不善待自己的兒媳孫女,根本不配來要錢。”

“這件事沒得商量,錢給他們就是進入賊的肚子裡。”

“你可以這樣,如果要錢就給那孤兒寡母,如果免費捐贈,我願意和你一起幫襯著那孤兒寡母,讓他們不至於過得太慘。”

“如果那養父養母非要錢,我願意出錢替那孤兒寡母打官司。”

他的聲音清冽好聽,鏗鏘有力,有著君臨天下的領導氣勢。

溫馨看呆了,塞在腦袋瓜子裡的煩躁瞬間豁然開朗,她看著君莫寒的眼神也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