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買定離手。作為籌碼的女士們,請稍安勿躁,等候自己命運的揭曉吧。”

大廳內的冷氣掩蓋不住賭徒的狂熱,在嘈雜的賭桌前,性感的荷官小姐微微一笑,宛如裁決命運的女武神。

這裡是皎月賭場,許多聚居地上的貧民喝不上的二級淨化水,這裡竟是能隨意地供應給客人沐浴,酒精、飲料以及各種各樣羞於言說的樂子更是應有盡有。

不過,最大的樂子不正是在賭桌前廝殺麼?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參戰者或是升入雲霄,或是跌落深淵。

荷官小姐轉過頭去,望向迷茫的季曉,儘管還帶著標準的笑容,然而眼神裡卻難掩鄙視。

“季先生,請您到您的包廂去吧,別在大廳徘徊了,您的賭局即將開始,您的對手早已恭候多時。”

哼,像這種約賭局前叫囂要賭上一切,到了賭場卻跟個軟腳蝦似的廢物,老孃也是見多了。

想必過不了多久,便能看見這種廢物失去一切的慘狀吧?不過他參加的賭局……哼,敗者死得倒是痛快,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這荷官小姐卻是想錯了,季曉不是害怕才在這大廳徘徊,而是他真的已經迷茫到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程度。

我是誰?

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在季曉的體內中衝撞著,到最後,一個靈魂完全戰勝、吞噬了另一個靈魂,並獲取了其中的部分記憶。

他是季曉,藍星人,奪舍了此方世界一個同名同姓的倒黴蛋,而且前宿主剛剛惹了一個大麻煩。

“請帶我去包廂。”季曉收斂起渙散的眼神,儘量壓抑住心中的驚慌,沉聲應道。

雖然他從來不進賭場,原宿主也只是個人菜癮大的賭棍,這場無路可退又決定一切的賭局恐怕凶多吉少,但起碼也得試一試。

否則他會落到比死更可怕的下場……馬的,怎麼就穿越到這種人身上?!

“您已經忘記了您親自選定的包廂在哪裡了麼?”

荷官小姐不屑地笑道,她可懶得再對這種死到臨頭的廢物有什麼好臉色了。

“呵,皎月賭場可以這樣待客麼?!”

輸人不輸陣!季曉硬氣地問道,倘若小荷官都能對他陰陽怪氣,他卻只能唯唯諾諾,那還參加個屁賭局,氣勢都喪了!

與此同時,他趕忙地整理著腦海中的記憶,他的確連包廂是哪間都不知道了——在奪舍中,原宿主的記憶不可避免地殘缺了,他只能想發設法地不露出馬腳。

“……對不起,我現在帶您去。”

荷官小姐咬了咬牙,還真是死鴨子嘴硬,但她卻不得不向還是客人的季曉低頭。

只不過她心中卻是有些奇怪,她對眼前的紈絝早已瞭然於心,然而剛剛他卻迸發出了令人陌生的氣勢,就好像是另一個人似的……

或許是季曉那硬氣的一問,她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地帶他到了指定的包廂,隨後鞠了一躬,一聲不發地離開了。

季曉走進包廂,冷氣撲面而來,他的對手周敦還有公證人早已等候多時。

“季少,這麼晚才來啊?是不是腿腳打顫,走路不太方便啊?”

周敦笑了起來,彷彿勝券在握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