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了片刻,便聽見樓上有桌椅板凳砸在地板之上的聲音響起,而後便見大堂內的那兩桌客人,匆匆付了飯錢,逃命般的飛奔出去。

店裡的夥計,卻是見怪不怪,收了桌上的錢,卻瞧見陳宇仍在不緊不慢的吃著,不禁奇怪問道:“客官,怎地還不快跑?”

陳宇卻是懵了,反問道:“你這話卻是問的奇怪,沒事我跑什麼?”

夥計用手指了指樓上,回道:“沒聽見麼,又打起來了。”

陳宇更加奇怪,又問道:“打便打,關我什麼事?”

夥計見他無動於衷,也不勸他,自己搖頭躲去了櫃檯後面。

陳宇繼續吃著酒菜,只是倏忽間,一個黑影自樓梯口處翻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吃飯的這張桌子上。

“咔嚓”一聲,這木製桌子承受不住這股力道,粉碎開了。

那桌子上的杯盤在碎裂之時,裡面的湯湯水水,濺了陳宇一身,滿是狼藉。

兀自舉著筷子,坐在長條凳子上的陳宇,看著腳下正在痛苦呻吟的大漢,有些愕然。

什麼情況,從樓上摔下來的?

陳宇回首看向樓梯口,隨後就見到另一個人影,也從上面飛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大聲哀嚎。

躲在櫃檯後面的夥計,搖頭嘆道:“唉,又要重新打製桌椅了,這個月都趕上三回了。”

話音未落,又瞅見一個黑影,自樓上跟著飛了下來,砸在地上。

三個大漢,摔得可是不輕,傷筋動骨,卻還是活著,只是都躺在地上,痛苦不堪。

“武松,你又醉酒鬧事,如常吃官司,又要叫你那可憐的大哥,四處打點,隨衙聽候處置不成?”

只聽,樓上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高喝聲。

武松!

想不到在這裡竟然碰到了武松,陳宇大喜,扔掉手中的筷子,便起身快步上樓。

這樓上亦是擺放著一些桌椅板凳,用來招待貴客。

只是,觸目處,滿地狼籍,杯盞茶碟散落了一地,好好的一處酒家,竟被打的殘破不堪。

再往前看,只見一個大漢,晃盪著碩大的身軀,雙拳緊握,醉眼迷濛,腳下划著圈,東倒西歪,擺出一番起手式,口中大叫:“再來!”

這大漢顯然就是武松。

不遠處,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癱坐在二層通往三層的樓梯口,老淚縱橫,哭喊道:“武松,你殺了老兒吧,這個月,你隔三差五便來這裡吃酒,小老兒自問,未曾虧待與你,為何你每次吃完酒,都要行兇傷人,醉酒鬧事。”

老者是這酒樓的掌櫃,剛剛在樓上點算,便聽見樓下發出一聲巨響,匆忙下樓檢視。

便瞧見武松與正在吃酒的三位縣裡的衙役起了爭執,動起手來。

這武松生的高大威猛,再加上受過名師指點,拳腳功夫了得,只使出三拳五腳,便摧古拉朽般將這三人打趴下了,而後又將三人順著樓梯口,扔下樓去。

武松此刻仍是醉酒姿態,狀若瘋癲,陳宇也不敢近他身旁,只是站在遠處觀察著他。

那酒樓掌櫃的,仍是痛哭咆哮,自從這武松回了清河縣,每次吃酒不去別處,只來他家,喝酒必鬧事,鬧事必傷人。

自家的酒樓,活生生被這瘋癲的莽漢,攪和的瀕臨閉店,實在是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