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恍然大悟,原來是秦淮茹孃家要借錢。

秦淮茹雖然上班掙錢,但也就掌握著每個月的生活費。

賈家原先的積蓄,還有賈東旭的撫卹金,都握在賈張氏手裡。

秦淮茹那二十多塊錢工資,每月還得留出給賈張氏買止疼藥的錢,過日子都勉強,更別說攢下來。

但讓她從賈張氏手裡摳出錢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現在農村都改成了人民公社,農民掙工分換口糧,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錢,吃飯都還勉強,就別說攢錢了。

陳宇聽她說完,皺了皺眉道:“是啥病?十塊錢夠用嗎?”

秦淮茹道:“風溼病,年輕時落下的病根兒,大夫說治不好的。原先都挺挺就過去了,這次實在太重了,我爹熬不住,才想上醫院。錢……也應該夠了吧?他們還有點,我給湊了些,再加上跟你借的。”

陳宇一陣默然。

俗話說,有啥別有病,真是一點不假。

他想了想,又掏出一張大團結塞過去。

“哎?小宇,你這是幹嘛?”秦淮如連忙推拒。

陳宇道:“秦姐,你聽我說,出來看病不能可丁可卯的,提前打出富餘,免得措手不及。多了我也沒有,你先拿著應急。”

說完騎上車子,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哎~你……”秦淮如手裡捏著兩張皺巴巴的票子,心裡萬般滋味。

她原想借這事兒,看看陳宇究竟怎麼對她。

如果陳宇遲疑猶豫,甚至乾脆嚴詞拒絕,她反鬆一口氣,也給自己理由,斷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是現在……

俏寡婦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陳宇則騎在腳踏車上,背對著俏寡婦微微一笑。

剛剛,他已經把網撒出去了。

其實,從秦淮茹胡攪蠻纏,硬要跟他借十塊錢,他就察覺到這女人在想什麼。

以陳宇的經驗,俏寡婦看他那眼神,八成是春心萌動了。

甚至上次在地窖裡,他稍微強硬一些,多半能直接拿下。

但那樣的話,一鍋好飯就要煮夾生了。

如果陳宇真是十八九歲,血氣方剛的小夥,沒準一上頭真幹了。

但在那之後,剩下的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偏偏陳宇是個異數,在十八九的身體裡,住著一個成熟男人的靈魂。

他就像狩獵麋鹿的老狼,並不給急於冒險搏殺,而是耐心追逐驅趕,直至獵物精疲力盡……

這次,就是俏寡婦的抗爭,她藉故蠻橫的借錢,就是想讓陳宇拒絕,好給自個一個理由,掐滅心裡不切實際的妄想。

陳宇怎能讓她如願!

不就是十塊錢嘛,會在乎那十塊八塊仨瓜倆棗的?

非僅如此,他還要加碼翻倍!

即使後來,秦淮茹沒吐露她父親住院看病的事,而是隨便找個別的藉口,陳宇依然會再掏出十塊錢砸過去。

讓俏寡婦知道,爺們兒不差錢,也捨得給你花,看她怎麼辦。

果然……秦淮茹手裡死死捏著那二十塊錢,看著杜飛騎腳踏車離去的背影,內心愈發糾結為難。

直至陳宇拐彎,消失在衚衕口,她才默默把錢揣起來走回四合院。

卻剛進前院,就看見傻柱穿著件綠棉襖,嘴裡哼著哩哏兒愣,吊兒郎當從中院出來。

看見秦淮茹,傻柱迎上來:“哎呦秦姐,您這是剛哭了,怎麼跟紅眼耗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