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陳宇推著腳踏車來到中院,再次引來不少人側目。

水池子旁邊,小棉襖,麻花辮,俏寡婦一如既往在洗衣服,眼睛時不時瞄著垂花門,就等廚子回來,要他盒飯。傻柱在軋鋼廠食堂上班,見天帶些個剩飯剩菜回來,基本都進了秦寡婦一家的肚子。

可別小瞧這些剩菜剩飯,都是廠裡領導的招待餐,不僅湯裡頭有油腥,偶爾還有肉片油渣,比一般家的伙食可強多了。

此時,秦寡婦肚子已經咕咕叫了,洗衣服的熱水也涼了,凍得兩手通紅。看見陳宇推著腳踏車走進院子,不由得令她一愣,心裡又驚又惱。

她驚的是,陳宇下了班就搞回來一輛腳踏車,心中著惱,卻是因為,剛才棒杆兒回來,一身灰頭土臉,一口咬定陳宇把他打了。

秦寡婦雖然奇怪,陳宇吃飽了撐的,沒事打棒杆兒幹嘛?但瞧見兒子一身是土,額頭還磕個大包,便不由得不信,更要問問陳宇,為啥欺負小孩。

秦寡婦雖然心疼兒子,但畢竟不是楞頭青,並沒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問棒杆兒的事兒,而是先問了陳宇的工作情況。

雖然心裡十分痛心疾首,埋怨陳宇亂來,為啥要要舉報自己。但是嘴上還是關心陳宇的事。

陳宇笑呵呵聽著,心裡暗想:“這俏寡婦甭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但這話說出來的確中聽,一字一句都透著關心,讓人如沐春風。”

不過這話她也不好多問,轉又輕咳了一聲,問起棒杆兒的事。

“小宇啊~姐還有個事兒,剛才棒杆兒回來弄得一身是土,問他咋整的,他也不肯說,後來逼急了就說被你給打了。”

陳宇稍稍一愣,沒想到棒杆兒這孫子不講武德,居然回家跟他老孃告刁狀。

但他也沒急著解釋,而是繼續聽俏寡婦接下來怎麼說。

秦寡婦在說話的同時,也在暗暗觀察陳宇。

卻發現他既沒有心虛,也沒有打了孩子的羞愧,更有些吃不準棒杆兒是不是在撒謊。

老話說,知子莫若母。

自己兒子是啥貨色,當媽的心裡最清楚不過。

秦寡婦暗暗皺眉,繼續道:“你也知道,這孩子脾氣倔,有啥事回家也不說,再加上他奶奶慣著,我更不好管教,你就跟姐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秦懷茹一臉懇切,一點兒也無抱怨詰難的意思。

如果真是陳宇理虧打了棒杆兒,此時心裡怕是要無地自容了。

可惜俏寡婦根本不知道陳宇的臉皮有多厚。

如果換成傻柱那廚子,早就破防了。

陳宇卻不吃這一套,反而一臉嚴肅,往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秦姐,這事你不找我,我也得找機會跟你說說。”

秦寡婦見他好像特務接頭,心裡沒有來的有些緊張。

誰知陳宇又賣關子:“這兒人多眼雜,上我家去。”然後故意提高音調:“那個秦姐,做簾子的布我準備好了,您跟我去拿一下。”

這時正是下班的高峰,中院住戶又多,進進出出,人也不少。

大夥兒都知道陳宇這敗家子,買了一套新鋪蓋,原先被褥都拆了,讓秦寡婦幫著改幾條棉窗簾。

陳宇說完,徑直推著車子回了後院。

秦寡婦更叫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跺了跺腳,也跟上去。

陳宇到家,把腳踏車推進外屋,停院裡他怕半夜棒杆兒拔他氣門芯。

一天沒燒火,屋子裡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