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肆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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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自酒樓離去後,姜懷央仍舊去寺中呆了小半日,直至李丞相派人來尋,這才回了宮。兩人就一件事商議至亥時,李丞相才起身辭去。
許是安神香起了作用,他不及宮人來挑了燈,便在榻上沉沉睡去。
那幾案上的燈火興奮地不斷跳動著, 直跳進他的夢中去。
正是華燈初上時,溪邊酒樓上,窗牖半開。几上早有夥計布好了菜,他屏退身邊下人,雅座中便只餘下他與阮玉儀兩人。
他為她斟了半盞果酒,因著這酒是梅子所釀, 故色澤鮮紅。酒液自壺口傾瀉而出, 準確地擊入白瓷杯中,碰撞出一陣水聲。
“泠泠,”他將那杯酒向阮玉儀的方向遞了遞,溫聲道,“我知你不喜宮中各種繁複的宴席,此處清靜,眼下只剩你我二人,朕為單獨為你再過一次生辰,可好?”
阮玉儀將杯盞接過,唇角含笑,“夫君有心至此,臣妾不勝歡喜。”
她以為他平日政務繁忙,自不會注意到自己這些小情緒, 倒是她多心了。
言罷, 仰首將果酒一飲而盡。唇中裹不住的酒液便自嘴角溢位,浸潤得唇色嫣紅。
姜懷央嘆口氣,取過她手中的帕子,輕柔地將她唇角的酒液拭去, “知道一口包不下, 便不能喝小口些嗎?”
她向他展示了一下空了的杯盞, 笑眯眯道,“夫君的面子自然要給足了。”
接著她便隨意說起了她平日裡的一些小事,無非也就是宮中哪位姐姐又給她送東西來了,或是去年栽下的花長得極好,要給他送些過去,亦或御膳房的什麼吃食又鹹了淡了……
似乎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可他偏生聽得有趣,不時還問上一幾句。
只是不想這酒看著鮮豔無害,後勁兒卻是不小。加之閒聊時,她無意間多貪了一杯,眼下臉頰已是泛起了坨紅,唇上也瞧著溼軟。
姜懷央聽著聽著,便覺有些心猿意馬去了。
他喉間一緊,“泠泠,這酒可還合口?”說著,他又往她的杯中添了一些,酒液晃盪著,上邊浮著燭光。
大約是有了醉意,她連眼前人都看不分明瞭, 只好微眯一點。她又拿起瓷杯,往口中倒,也沒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灌酒了。
“是甜的,”她的聲音似是被酒液泡得軟了,不自覺帶上撒嬌的意味,“陛下,我們可否帶些回去?”
姜懷央眸色一暗,起了身,“叫御膳房那些人釀上就是。”他拿過她手中礙事的瓷杯。
她腦中昏沉沉的,只覺得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淚眼朦朧地就要掉金豆子,“陛下——”
他沒理會她的眼淚,捉住她亂動的手,傾身上前。
後來也不知怎的,兩人糾纏到了地上,幸而上邊鋪了狐裘毯子,倒是不會覺著冷。
他們碰歪了屏風,灑落了酒液,還撞倒了燭臺。燭火一下點燃了周遭的物件,火勢忽地起來,將雅座內映照得一片明亮。
自外邊看,更是亮得直晃人眼。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要瘋了。
他們不顧火勢,繼續與對方相擁,似是要抵死纏綿。
原來不過一點小小的燭火,他原來並不在意。可在他放鬆警惕之時,那燭火早已燎原,將他心中的欲燒作一片空寂。
他知道,他現在心中正念著那清脆的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