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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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玲瓏閣,卻不見掌櫃,只有一夥計低頭擦拭玉器。
見來了客人,他頭也不抬,不鹹不淡道,“掌櫃的有事離開了,您有什麼事?”店家還真是將夥計養得同自己一個脾性。
阮玉儀被怠慢了,也不惱,“我來取程府夫人在這兒定的手串。”
“還請回吧,定做的首飾放哪兒,從來只有我們掌櫃知道。”夥計解釋。
她正待再說些什麼,身後腳步聲夾雜著硬物敲擊地面的悶響,由遠及近。
“姑娘,我這就來替你取。”
她回首,柳南君持著手杖緩步走來,如若忽略因為跛腳而彆扭的走路姿勢,倒是一派貴氣。
她正疑惑,就聽夥計恭恭敬敬喚了聲,“掌櫃的,您回來了。”
阮玉儀詫異地看向他。
柳南君點點頭,散漫地走進偏門,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木頭匣子出來了。
“你查驗下。”他將匣子開啟,呈給她看。
這手串上的玉珠顆顆圓潤飽滿,成色極佳,果真是名不虛傳,難怪姨母緊著讓她來取了。
不過阮玉儀不知道的是,這間首飾鋪子之所以做得如此大,以至達到了名滿京城的盛況,乃是因為背後是新帝在暗中扶持,以首飾鋪子的外皮作掩,實則用於蒐羅各方情報。
而這些首飾,也是宮裡豢養的匠人所制,只不過為了便於售賣,並不刻上皇宮的標記罷了。
阮玉儀收好東西,輕笑道,“不想你便是這鋪子的掌櫃。”許是商人的緣故,柳南君的臉上總掛著笑,讓她與之說話時,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他又替她解決了個麻煩,如不是他恰巧趕到,今日怕是取不到姨母的耳墜子,回去她又不知該怎麼說。
“我也沒想到姑娘會來我這兒。”柳南君睜眼說瞎話,他哪裡是沒想到,他就是跟了她一路,將閉店玩樂的心思也歇了,就好奇這美人是哪家的姑娘。
他思忖著,目光在展櫃上陳列的首飾上來回徘徊,接著取出了一對金縷嵌東珠耳墜,向她遞了遞,“這飾物與你正相配。”
玲瓏閣出手哪有不是上品的道理,這東珠本就難得,偏還如此圓潤瑩白,似乎籠著一層柔白的光。
阮玉儀瞧著它確實中意,不過也沒起賣下的心思,畢竟她依附著程府生活,每月的銀子都是姨母給的,實在是有限得很。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有足夠的銀錢,只好搖搖頭。
柳南君知道她是誤會,添了一句,“是我見與姑娘有緣,想著贈予你的。”
其實他是有私心的,送她一人情,日後也好有理由相見。
“這怎收得,”阮玉儀不知他所想,仍是推卻,“何況我也未曾穿耳孔,叫我往何處戴去。”
照常理來說,女子幼時就會紮好耳孔,一般就是拿尋常繡花針,在用火烤過後,直接上手。不帶耳飾時,就用茶葉梗子堵著,免得潰爛或是閉合。
她的母親本也要給她穿的,只不過那時她尚且年幼,不知從誰口中聽說,這針是要在耳朵上來回戳弄的,被嚇得哭鬧不止,無論如何也不肯乖乖聽話。
最後是阮家兄長心疼妹妹,給母親攔了下來,這才作罷。
柳南君原是不信的,他就沒見過不打耳孔的女子,於是湊上前一瞧。
還真沒有。
見她實在不願收,也不再勉強。
阮玉儀則因為還要帶程睿去藥鋪,不敢多耽擱,於是就告了辭。
凝視她娉娉婷婷離去後,姜懷央才從偏門屋子裡踱步而出,他捏起沒能送出去的那對東珠耳墜,在手中擺弄,倏忽一笑,眸光沉沉。
柳南君不知他是否在算計著什麼,卻總覺得那姑娘要不妙。
“陛……”柳南君猛地記起他的吩咐,改口道,“公子,您識得方才那女子?”
人是認不得,可這細碎鈴音訊繁入夢來,他想試探清楚,她與夢中女子,究竟有何關聯,他又為何會陷入真切得彷彿發生過的夢境。
姜懷央收回視線,答非所問,“被李安鬧得煩了,來你這討個清靜。”
柳南君心知這是差遣他來了,引他到側邊的屋子,給人安頓好,暗自感嘆,李丞相這官兒也不好做啊。
等瞧了病,抓了藥,再去寺廟時已是下午,陽光碟機散了晨間的涼意,碩大的燈盞似的,將哪兒哪兒都照得亮堂。
雖然這會兒的太陽不算是毒,木香還是為阮玉儀打了傘,一併拎著一雙層的食盒,裡邊裝的是些精巧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