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撇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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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曲罷,阮玉儀便稱乏遣宣嬈退下,“木香,賞。”
木香取了早備好的荷包,從衣袖相接處,笑盈盈地遞與他,“勞煩公子了。”
他接過荷包,也不掂量一二,欠身謝過。他知曉岑禮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因而片刻不能鬆懈,始終保持著一個疏冷的距離,神色間帶著些傲氣。
直至出了長安宮,他身上那道視線的重量才撤去了。
他解開那淡青色的荷包,裡邊裝著幾塊碎銀。他翻弄了下,底下果真有一張字條,上邊的字跡娟秀非常,看下筆的流暢和力度,像是出自專習過字的名門貴女之手。
上邊所書,是要他幫著弄一味丸藥來——那是避子的丸藥。
他掃了眼後收好,神色不變,掂了掂背上的古琴,舉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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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稍見夜幕垂落,木香溫了牛乳,端至阮玉儀面前,“娘娘,都安排妥當了。至於旁的,還要看白姑娘的。”
她輕輕嗯了聲,端起牛乳小口啜飲。溫熱滑入喉間,唇齒間尚留著醇香。
她稍加梳洗後,便打算就寢了。
木香為她放下帳幔,問道,“小姐,今兒可還要留盞燈?”
“不必。”隔著帳幔,她的聲音似也被削弱了幾分,顯得極輕。今兒他該另臥溫柔鄉,又怎會再來長安宮。
何況,她原也沒有點燈就寢的習慣,留著燈的時候,俱是她尚未睡去的時候。
她躲在被褥中混想了會兒,終是在自己紛雜的思緒中沉沉入睡。許是白日裡累著了,她睡得分外安然。
而此時的養心殿中,燭光不斷搖曳顫動著,滿室燈火輝煌。白之琦裹著鴛鴦錦被,被送入床幔之中。她盯著眼前的黑暗,錦衾中有些悶,額髮濡溼了,她也不曾將頭探出。
在阮玉儀的安排下,她被假充槿妃送進來,因著有錦衾作掩,無人懷疑。
外邊看守的宮人,一聽來者是阮玉儀,甚至不過問新帝,便將她放了進來,這也給了她可乘之機。
新帝尚未回來,大殿中落針可聞,她卻聽見自己心如鼓擂。
她知道,她的痴念俱都將在今夜實現。
大殿中點了薰香,馥郁又沖人的香氣盈滿室中,許是這香起了作用,她身上泛起了難以抑制的燥熱,指尖也燒得通紅。
她不自覺幻想著那個人從大門踱步而入,揭開包裹著她的錦衾,深深摟住她,就同待長安宮那位一樣。
他身上的氣息將盈滿她的鼻息,清冽,攝人。
她面上愈發紅了,這般病態的紅,像是要滴下血來。她張唇喘著氣,涼氣灌入她的喉中,撕裂般的疼痛。
耳邊傳來了腳步聲,以及他身邊那位近臣的聲音。
她動了動唇角,琢磨著待會兒該如何展現出最動人的笑靨。
衣料摩擦的聲音,門再次開合了下,她知道這是溫雉退出去的動靜。
心跳得她有些承受不住,幾乎要衝破身體一般。她攥緊了指尖,死死盯著眼前的黑暗。
錦衾終於被掀開,涼氣將她裹挾,她彎起唇角。
這會兒她的鬢髮應是沾在頰上,狼狽且誘人的模樣,她滿以為他會俯下身下來,與她耳鬢廝磨,卻瞥見他蹙著的眉,滿眼厭惡。
白之琦心一沉,顫聲喚,“表哥?”
“誰允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