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園,靜室內。

突然薪火暴漲,曜曜光輝無盡;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湧現,只隱約見那薪火鋪滿的靜室內,端坐的人影周圍,光影流淌,彷彿一個世界正在展開。

趙景陽睜開了眼睛。

一霎那,茫茫薪火化作一點明光,投入他眉心;眉心處,太始玄元道紋熠熠閃爍。

“居然過了三年多。”

念頭一動,趙景陽已是掐住光陰。

這一番,的確突兀;他自己也沒想到,與先代人王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交流,會用這麼長時間。

至於宗竅全開、破境入賢,反倒是理所當然,不覺半點突兀。

賢人之境,便這麼悄無聲息得以成就。

既無紫氣東來,亦無浩蕩天象,頗是個平平澹澹、不知不覺,分明是水到渠成的路數。

趙景陽以往也常閉關,但最長不超過三五個月;這一次轉瞬三年多,對他來說,不算短。

但趙景陽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本來修為越高,閉關越長,是一種趨勢。

他微微抬起眼皮,空氣中,流淌著無數的資訊;有人道資訊,有天道資訊;處於這一片世界裡,自然規則的種種變化流露出的資訊、人道發展的種種變化所承載的資訊,都一目瞭然。

一些專門提到他的、與他有直接因果相關的資訊,在第一時間被接收到。

資訊非常多,但對於已經成就賢人的趙景陽來說,只用了不到百萬分之一個瞬間,便已將這些資訊完全消化。

趙景陽狹長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緩緩起身,施施然走出靜室,來到院中,舉目看了眼遠處朦朧裡的懸山瀚海城,趙景陽一步跨出,已消失不見。

...

此時,跨界委員會總部會議室內,那份關於精英培養的申請書在女人們手中流了一轉,又回到了董紅玉面前。

傲氣青年李正道還在侃侃而言。

言語之中,大義凜然;字裡行間,皆不忘拉上‘人民’、‘百姓’的虎皮。

他說的話,是為了人民;他作的事,是為了百姓;他就是個聖人,就像他‘太陽聖體’一樣,彷彿無盡光輝。

董紅玉平澹的看著他,在她眼中,李正道就像一個小丑,正在他的話劇舞臺上竭力的表演。

經歷過多少事、見過多少人,像李正道這樣淺薄的貨色,他腦子裡想的、話裡話外蘊含的,甚至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

旁邊的崔雪實在覺得汙了耳朵,直對董紅玉道:“我還以為是怎樣人物,能搞出現在這樣的局面,卻原來是這般貨色。”

全不理還在侃侃而言的李正道,崔雪視之如無物,說:“不過是個被人推出來的棋子,真是浪費時間。”

李正道戛然而止。

一張光輝四射的臉,頓時憋的通紅。

就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董紅玉身邊,緊接著,這人手一抖,幾道人影從袖子裡飛出來,滾作一地。

“本就是一幫跳樑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