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引眼中,岳飛與兀朮尚在鏖戰;兩座軍陣,軍氣化形,廝殺慘烈,互不相讓。

他這裡將‘血魔’引下來,借大陣之威,合千萬百姓之血肉生魂,迎‘血魔’入彀,牢牢困死。

只見血魔在陣中掙扎,嘶吼不絕。

丁引哈哈大笑,言語表露心跡,竟是要反殺血魔,逆煉本源,取而代之!

只見這魔頭伸手一指,兩道血色狂濤席捲出城,化作兩隻大手,將大鵬、白狼一把捉住,反手擒回城中。

口中還在狂笑:“軍陣非不強也,軍氣化形,橫行天下;若在平素,我亦要避其鋒芒,然則今日,我以千萬螻蟻血祭,合大陣之力,區區軍陣,自然手到擒來!”

只把大鵬、白狼擒住,擲入滿城血海之中;血焰沸騰,猶如烘爐,將軍氣煉化、萬軍皆融。

大鵬、白狼變了顏色,通體猩紅,環繞擁躉在丁引左右,如同隸奴。

丁引大笑一聲,運轉陣法,催動千萬百姓血肉生魂,勾連大鵬、白狼,頓時之間,一南一北,人道氣運湧動,彷彿兩道天河垂下,沒入陣中,一時之間,陣法威能暴增!

到這裡,趙景陽已看得分明。

丁引引動北朝金蠻、南朝宋廷之氣運,極大的激發了這座陣法的偉力,那血色的大鵬和狼吹氣球似的膨脹,左右擁躉之間,已覆壓全城,遮天蔽日。

一東一西,繞轉‘血魔’,催動人道氣運,顯化濤濤血火:將一座汴京當作熔爐,將千萬百姓血肉生魂當作柴薪,將南北兩朝人道氣運當作造化,將大鵬、白狼當作工匠,只把那‘血魔’狠狠來煉。

丁引一臉期冀,滿心猙獰。

就在此時,那被牢牢困在陣中的‘血魔’忽然拊掌讚道:“不虧魔道魁首,果然有些手段。”

道:“百姓蒼生為祭、化形軍陣為引,一南一北,合兩朝氣運,於前朝國都之中,釀出人道之爐。”

“若血魔真被你引下來,你還真有機會反殺之。”

言語之間,那龐大的‘血魔’瞬間消散,顯出趙景陽的身形來。

丁引聞之見之,頓時瞠目結舌。

“趙景陽?!”

他心下轉動,先是不禁一懼;實是趙景陽威名,是他這幾個月以來,心中唯一恐懼之因。

但隨即想到趙景陽處於他大陣之中,借陣法之利,何懼來哉?

於是面露猙色,道:“你如何在我陣中?”

又道:“我以此陣,圖謀誘下血魔,竟怎將你誘了下來?”

不禁腦部,露出恍然:“是了,你自稱什麼狗屁瀚海人道王廷、天外來客,定是血魔偽裝!”

隨即大笑:“難怪你橫行無敵,原來是血魔!”

說:“我道你那瀚海人道王廷,諸般理念為何如此於世道不合,原來是因你為血魔!”

“好得很!”

丁引笑聲猖獗:“我先還忌憚於你,如今真相大白;我諸般計較,撞上這樣的好處,誠然無差!”

說著暴喝,法力急催:“給我煉!”

他一番自言自語,趙景陽不禁啞然失笑。

竟是扯著扯著,把趙景陽扯成了血魔,這廝腦補,誠然厲害。

趙景陽微微搖頭,道:“罷了,何必在逗弄於你。”

他把手張開,一面璀璨晶瑩的鏡子從虛空中顯化,落在他手中;鏡光一照,天清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