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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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光天化日之下,建康城門處,趙景陽對秦檜兒和羅汝楫施展了搜魂之術。
二人哀嚎慘叫連天,撕心裂肺。搜完了魂,又一人一掌摁在腦門——卻並未殺了他們,而是從根子上廢了他們一身修為。
又將取出個葫蘆來,把兩人妻兒老小裝了,信手丟給林月如,道:“月如,你回蘇州一趟,讓人把這葫蘆送去北邊,把這兩個妻兒老小贈與金蠻——到底我趙景陽說出來的話,不能不兌現。”林月如條件反射似的接過葫蘆,瞥了眼地上癱著如爛泥的秦檜兒和羅汝楫,躊躇了一下,道:“這...”趙景陽道:“完顏構都能甘之如飴,這兩個與他一條心,想必也是一般無二。他們兩個自己都不在意,你何必幫他們在意?”忽然哦了一聲,道:“你擔心這廝與金蠻有勾結,到時候金蠻把人給他送回來?沒事,大不了再來一遍。”林月如一臉無語。
她是這個意思嗎?說:“我只是擔心...你不如干脆殺了他們。”趙景陽笑道:“殺了就沒意思了。殺了他們,他們上哪兒去感受他們官家的感受呢?”林月如道:“你不怕他們報復嗎?”趙景陽笑起來:“你高看這些狗東西啦!”道:“真要報復,剛剛就該集結禁軍,出來跟我幹仗。”神色裡,頗是有些不屑:“他們最多暗地裡玩兒點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甚至都不敢自己玩兒,多不過借刀殺人的路數。在沒有把握對付我之前,你信不信,他們會把今天的事,當作不曾發生。”說著,踢了踢秦檜兒:“你說,是不是?”秦檜兒死狗一樣。
“走罷。”趙景陽道:“這幫狗東西,逍遙不了太久,時機到了,自有收拾他們的人來。”說著話,兩人已迎著東邊已經升起的太陽,在萬丈光芒之中,漸漸遠去。
等趙景陽和林月如走遠了,秦檜兒和羅汝楫才顫顫巍巍爬起來,一言不發,入城去了。
趙景陽這裡,一邊走一邊說:“剛剛在建康城中,你感受如何?”林月如茫然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道:“一身修為被壓制了九成有餘,渾身不自在。”趙景陽頷首:“看來便是如此:官府體系之內的,壓制約莫有五成,非體系內的,壓制在九成以上。趙構小兒直屬之人,不被壓制。”先前在大殿之上,那老太監一身修為,是丁點不曾削減;秦檜兒在趙景陽手中,反抗力量,城內和城外相差近乎一倍。
如此節節遞減,倒也是趙氏坐穩都城的依仗。林月如反問趙景陽:“那你呢?看起來好像沒有被壓制?”趙景陽笑道:“我不一樣。”人道氣運的籠罩之下,趙景陽不但不會被壓制,反而如魚得水。
一鞭子輕易抽爆老太監的腦袋,不是沒有原因。若無此條件,要打爆那老太監的頭也不難,只是動靜肯定會大很多。
林月如聞言,亦不多問,便說:“你從那兩個惡賊腦子裡搜出了些什麼?我爹他們中的毒,那個什麼怨念煞氣,到底是什麼來頭?”趙景陽點了點頭:“這個我已明瞭。”說:“林盟主等人著了道,非是下毒的路數,而是詛咒之法。我正要跟你說呢。你這次回去,到那別院,林盟主他們當時宴飲處周近房間裡,定能找到一個人身蛇尾的凋像,你去把它取出來。”
“所謂下毒,下的只是個引子;真正起作用的,是施展在那凋像上的咒法。”
“至於怨念煞氣的來源,秦檜兒和羅汝楫的腦子裡,相關都是來自於南疆。”林月如一聽:“又是拜月教?”趙景陽微微搖頭,微眯著狹長的眼睛:“這回倒不是拜月教。這股怨念煞氣,源出於蓬來派,是秦檜兒從蓬來派某人手中得到的東西。”便說:“秦檜兒得到這怨念煞氣,以之祭煉咒法,然後交給羅汝楫具體實施。”林月如聞言,柳眉微微一皺:“蓬來派?”她思索了一下,道:“我聽說過這個門派,是東海海外的仙門,與陸地少有接觸。”說:“蓬來派的修行者,為什麼把這麼兇惡的東西交給秦檜兒?”趙景陽笑道:“是秦檜拿寶物換的。他記憶中便是如此。”秦檜兒的記憶裡,這道怨念煞氣,乃是數年前,他巡視餘杭之時,偶然遇到了蓬來派的修行者,一番接觸,作了一回資源交換,從那人手中換過來的幾件東西中的一件。
便道:“多的你不必去想。稍時你回蘇州,我去那東海海外走一遭,尋蓬來派瞭解一下情況。”說:“施咒的凋像,你務必找出來,待尋出根底,消解怨念煞氣之時必定有用。”一路往東,腳程如風,不多時便作了分別;林月如回蘇州,趙景陽則奔東海而走。
卻不說一路去尋蓬來派,單說趙景陽搜魂所得,實教大開眼界。果然那秦檜兒、羅汝楫等一幫禽獸,既有禽獸之名,亦有禽獸之實。
先便說秦檜兒。這廝竟是魔教的出身。其父是魔教天魔道的一尊護法。
多年前,正魔大戰於青雲山,青雲門起誅仙劍陣大破魔教,誅殺了包括其教主及各道道主在內的大部分魔頭。
從此魔教四分五裂。秦檜兒的老子僥倖逃得性命,深恐於青雲門的誅仙劍陣,於是隱姓埋名,藏身紅塵之中。
秦檜兒修行的便是其父傳下的魔教天魔道魔滅蒼生功。不過這門魔道功法行的是滅絕、霸道的路數,而秦檜兒卻是個陰狡、慎微之輩,其性與功法不合。
於是這廝尋來一門魔教陰魔道的秘魔玄陰功,二法合練,竟然教他練出了些火候。
憑藉魔教秘法,秦檜兒最擅洞察人心,那趙構小兒的心思,被它琢磨的透透的。
如此一來自然平步青雲,一路坐上宰相之位。身處官場之中,行魔教奪運之法,暗中奪取趙氏宋廷的氣運,修行水漲船高,到如今,比那重陽子還要高出一籌。
這廝心中所想,便是吞沒宋廷氣運,將一身功法推進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從此雄霸天下,吞天食地為所欲為。宋廷如今的氣運強度剛剛好,正合適他掠奪。
若強些,奪取的難度會成倍提升。所以岳飛北伐,對他來說,是絕不允許的。
他也知岳飛用兵如神,幾次北伐皆所向披靡。若教岳飛北伐得逞,宋廷必定氣運大增,是時奪取氣運的難度暴增,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至於中原百姓的苦難,對一個魔教孽障來說,算得了什麼呢?國家天下的大義,對一個魔教孽障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