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無介質的星空之中,忽的一聲洪鐘大呂,悠遠、悅耳,醍醐灌頂,彷彿天音。

除了這鐘聲,除了那大鐘上綻放的與太陽一般,似毫無殺傷力的光芒;也不見有其他的奧妙,便看到雙子月外數十萬裡星空,瞬間凝固!

這一片星空中,密密麻麻的邪神爪牙如似被按下了暫停鍵。不論那大如山嶽的白骨鉅艦,還是那令人看一眼就頭暈目眩、噁心昏聵的爛肉堡壘,亦或者那大大小小無可計數的奇形怪狀的畸變物,還有它們打出的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

——盡數被暫停。

這一片區域內,唯一沒有被暫停的,只雙子月。其上駐軍,仍在一刻不停的反抗。

便是這陡然之間一聲鐘響,就像一個巨大的甜甜圈,中心不曾凝固,外圍盡數暫停。還未等駐軍反應過來,無形的波動綻放,就像星空中綻開的一朵幽蘭——嗡!

聽不見,卻‘看得見’的嗡鳴之中,那‘綻開的花瓣’就像一層層魚鱗般的波紋掃過,霎那,所有的邪神爪牙:大如山嶽的鉅艦、莫可名狀的堡壘、奇形怪狀的畸變體,在同一時間,作了飛灰!

雙子月上,一個帝國戰士禁不住伸出手,漫天的灰盡落在他手中,灰白灰白,與灶孔裡的炭灰別無二致!

剛剛還遮天蔽日的邪神爪牙們的龐大軍團,在這一刻,化作了一場鵝毛大雪,沸沸揚揚。

那浩浩蕩蕩的邪祟之氣,在鐘聲之下,如驕陽照雪,被滌盪一空。

幾十萬裡外,本星大氣層上的外層空間,趙景陽輕輕籲出了一口氣。

“這賢人之器果然厲害,可惜現階段無法如臂使指...”

只剛剛這一聲鐘響,趙景陽那磅礴的元罡,就如開閘的洪水,瞬間洩了三分之一。

他根基雄渾、積累深厚,便是同個境界同個層次,比起其他的正宗武聖,這元罡渾厚至少也是幾千上萬倍的路數。

可催動這賢人之器,眼下看來,也就三兩下的功夫就得抽乾了去。

換做其他的武聖來,便把一身精元都灌進去,也敲不響這希聲鍾。

所謂大象無形、大音希聲,這希聲鍾之名,由此而來;這是一件賢人之器,規則之器!

趙景陽剛剛那一下,既是因為憤怒,亦是想要試試自己催動這賢人之器會是怎樣體會。

現在是知道了。最多也就三下的功夫。

一響滅了不知幾十億邪神爪牙,那大鐘滴熘熘星空裡的轉著,一道古拙長袍模樣的蒼老人影在鐘紐處顯現出來,似是剛睡醒,正伸懶腰。

便是這鐘的法靈。

趙景陽與希聲法靈點了點頭,那法靈呵呵一笑,對趙景陽拱手拜了一拜,即一座大鐘清越又是一響,原地波紋綻放,霎那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漆黑星空的深處,連有鐘聲乍起,響七聲而止。

誠如趙景陽對葫蘆妹的承諾一般,手中諸般賢人之器,趙景陽只要用了它們,便要給它們出去逍遙一陣。

這希聲鍾亦然。

與葫蘆妹和董紅玉身邊那口劍器的選擇不同,這希聲鍾選的是無條件逍遙一年。趙景陽讓它去將帝國天外防線清理一遍,滅殺佔據了防線七顆星球的所有邪神爪牙,隨後任它遨遊,只消一年歸即可。

三毛眨了眨眼睛,道:“景爺,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