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陽飛身落在祭臺上,提熘著網兜,與白淺說:「將定空鏡與我。」

先時,趙景陽予了白淺一宗法寶,便是這定空鏡,有鎮壓空間之妙;白淺所得日短,又要主持祭壇施咒,還沒來得及祭煉。

聞言,便將鏡子取出來。

說:「作甚?」

趙景陽道:「照我原先估計,這些神靈若要掀桌子,該當分散開來,與我打游擊。四處點火,教我手忙腳亂;禍害百姓,教我驚慌失措。」

話音一轉:「卻不料,這裡竟傾巢而出,奔我殺來;你看這裡,神靈百餘皆落網,獨真武、觀音不在。」

笑道:「我料想這班神靈,怕是作了真武的炮灰,來引我注意;那真武,必是藏在暗處,施行陰謀。」

道:「正要借定空鏡一用,便於拷問它們,尋個究竟。」

白淺一聽,瞭然,卻道:「神靈寄託於神位,大抵是不怕死的。否則這裡,哪敢傾巢來尋你鬥法?」

卻畢竟不知,天庭這許多神靈畢竟泰半不曾真見過趙景陽的厲害,心存僥倖,以為合練陣法,便能與趙景陽相扛。它們自己實也沒料到,尚未照面,便給趙景陽一網成擒。

說:「彼等既不怕死,又如何可以拷問?」

趙景陽大笑一聲:「不怕死的卻未必不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元罡一催,祭出鏡子;隱隱其中,那法靈,是個小豆丁,咯咯的笑。

這鏡子甫一祭出,便將面前一片空間定住;趙景陽提起網兜,指頭一勾,從網孔裡勾出一點光,顯化出來,便是個神靈。

這神靈一出來,要掙扎,卻哪裡有掙扎的餘地?被那定空鏡的玄光一照,趙景陽操作之下,除了耳朵和嘴巴,別處都不能動了。

「說罷,真武那廝,有甚陰謀詭計?」

那神靈耳朵能聽,嘴巴能動;卻這裡囁喏著,不言。

趙景陽頷首:「我道是天庭神靈,人道毒瘤,皆自私自利,唯我為尊;這等,一旦遭逢憂患,便想著保命,為此可付出一切亦在所不惜。到不曾想,你竟是個硬骨頭了?」

笑道:「是因真靈寄託神位而不怕死?也罷。教你看看我的手段。」

便見趙景陽指頭一彈,一點幽幽蒼白的火焰,無聲燃燒在指尖。他笑呵呵對白淺道:「這一朵,喚作是幽冥火。我得之甚早,不過於我無用,一直束之高閣。」

「這火,乃九幽的寒炁在黃泉之中凝練出來的陰火;此火加身,不傷骨肉,卻燒精元、煉神魂。」

「說來是一宗凝練元罡、錘鍛神魂的寶物。」

「可惜我元罡品質太高,這玩意兒凝練不動;神魂太過堅固,這玩意兒也錘鍊不得。」

笑道:「不過精元所屬若未及上品,神魂穩固不及堅剛的,此火便有大用。」….

「卻須得有節制、能忍耐。」

「一旦燒起來,一身精元暴走沸騰、神魂疼痛難忍,比一遍遍碾碎全身的骨頭,都要疼痛一百倍。」

「那真個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看這神靈,一身神力皆非苦心修持而來,品質低劣;其神魂雖有神光護持,本質卻孱弱。這廝料來是個一步登天的,要不是機緣巧合得了神位,就是被那真武賜予的神位。」

笑道:「我這幽冥火,正好來燒它。」

這裡說話,那神靈已是面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