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對淑女說這種話!?”拜森小姐若不是害怕引來隱藏在霧中的怪物,說什麼都要咬死這個她直到數秒鐘前還在迷戀的男神。

她沒有大吼大叫。僅僅是稍微提高音調,就是她最大的剋制。

即便如此,兩顆黃豆大的淚滴業已掛在她眼角,隨時會淚崩。

就在這時,拜森小姐彷彿做賊心虛一樣,瞥了自己的小靴子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她就傻了。

由於走過滿是灰塵與落葉的地面,靴子本身就有點髒,至少在盥洗室內外,好死不死還直接走進兩個案發現場。她自己都不知道,靴子上沾了一大坨血痂,稍微靠近一點立馬感到一股腥臭味撲面燻過來。

這下好了,腳臭當場坐實。

拜森小姐立馬有種崩潰的感覺:“不,我,我剛才沒發現。我不是故意的。”

這下她更有理由把靴子脫下來,旁邊的安東尼配合地提供了更換的女式居家便鞋。

馬克突然道:“等等!難道你想用寶貴的清水來洗我們骯髒的靴子嗎?那是拿來喝的。當然,就這樣把鞋子脫下來放鞋櫃裡,汙血說不定會汙染其它鞋子。所以我有更好的主意。”

一翻手腕,他掏出兩瓶【光明之水】,也就是民間俗稱的聖水,雖然每個教會都把灌有自家主神力量的水叫做聖水,但更廣泛被認可的,還是光明教會出品的聖水。

“什麼時候……”傻妞有點茫然。

“檢查那三個失控的護教騎士學徒的時候。”馬克面無表情地說完,轉頭對安東尼:“我們用聖水淨化靴子就可以了,脫鞋就免了吧。我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襪子。”

傻妞眨眨眼,她真不知道男神有這種奇怪的習慣,或者說癖好。當她對上馬克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時,她脖子微微一縮:“我的腳也臭,就不好……汙染您家的鞋子了。”

換個人,說不定她的倔脾氣就來了。

對上馬克這個救命恩人,她是不敢不聽話的。關鍵是,當她看到那張帥氣得過份的臉蛋,什麼氣都消了。

“這……好吧。”安東尼不好堅持。

人家都用聖水洗靴子了,總不好說連聖水洗過的東西還會髒了他這個普通人的房子吧。

當著安東尼的面,兩人借來抹布,沾上聖水,將靴子外壁全部擦過一次,然後堂皇地跟著入內。

提燈昏暗的燈光照過明顯充滿陳舊感的木房子,走在過道上,腳踏木板發出“吱呀”的聲響。

馬克卻注意到,牆上每一塊木板都用泥灰給封好了,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外面。當然也可以將其理解為防風。

山風這麼大,冬天透入屋內是很難受的。

走過六、七米長的過道,才到達飯廳。

在兩盞掉在低矮橫樑上的煤油燈照映下,馬克兩人見到了房子的女主人蘇西,以及她的兩個孩子。

“她是蘇西,這是我們的寶貝傑森和尼莎。”安東尼介紹著家人。

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家,很普通的家人。

整個廚房兼飯廳裡,全是佈滿煙塵和油漬的木傢俱,沒有現代化的電器裝置,只有彷彿還停留在封建時代的陳設。

傑森是個大概七、八歲的小男孩,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臉上有著一堆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