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四妮捱打

此時的洞穴內，雖然還是擠得滿滿當當的人，可比剛才少了些人的身影。估計都是看著雨勢小了，出去拾柴禾去了。每家每戶形成的的小團體，都零零散散的在原地忙活做飯了。

向村長的兒子向承平已經率先回來了，吳老太和她兒媳正忙著熬薑湯了，村裡的幾個婦人都圍在一起幫忙清洗生薑，切成片，起鍋燒水，把薑片倒進去後，就坐在一起邊看著火候，邊閒聊。

看著林夢舒姐弟倆和方心慈一起進來後，都竊竊私語地討論開來了。“你們剛剛看見沒？這王老太都病糊塗了！生了三個兒子，除了這林老三之外，其他的兩個都沒有靠近前去瞧瞧！”說完不屑地撇撇嘴。

另一個婦人是李鐵匠的媳婦秦氏，平日裡快人快語的，大方爽朗，清泉村的婦人都愛和她打交道。只見她抬頭瞄了一眼四周後，壓低脖子道：“其實，剛剛王老太生病的時候我就在他們邊上。這回我可是看得真真兒的！”

“那林永平本想上前看看她娘，都被他媳婦給悄悄地攔下了！那林永安也是一樣的情況，被他媳婦一句話給堵回來了！都沒吭聲了！”

張大山的媳婦，宋氏長得眉清目秀，嬌小玲瓏的，素日裡也愛和村裡的婦人們一起說說笑笑的。聽說了這孫妙晴和趙香梅的做法後，滿臉的不可置信，驚訝地道：“他們怎會這樣做？平日裡王老太對趙香梅雖不喜，可是卻是時常誇讚她的大兒媳孫氏貼心的呀！”

“再說了，這王老太都病成這樣了，這趙香梅做人兒媳的也理當孝順婆婆啊！更別說那孫氏了！”

最先開口的那婦人是村頭的熊志義家的媳婦姚氏，平日裡最為碎嘴了，可為人極為和氣，最能與人打成一片了，她又接話道：“誰說不是了！這王老太雖偏心她的小兒子，可是對小兒媳一向是看不上眼的了。”

“可這剛剛林老三跑去看他娘，並且執意要把她帶回自己身邊照料時，那方氏可是眉毛都沒有眨一下！還幫著把王老太抬走的，又裡裡外外的忙著照顧，若不是周嫂子發現了她那倆孩子不見了，恐怕這會兒還忙活著了！”

可對這些一概不知的林夢舒姐弟倆，來到自家的地方時，就看見了王老太躺在鋪的厚厚的被褥上，雙眼緊閉，臉色還是潮紅一片，額頭上還留著汗珠。

自家老爹就在一旁燒火了，他剛才走不開，只好從村長那裡借了些柴禾回來，這才忙著燒火，好讓受了風寒的老孃身體好受些。

可是林夢舒和林弘樂卻是看見了躺在自家的王老太，感到十分詫異。這是咋回事兒啊？老宅的人連王老太都不要了，也把她攆出來了？

方心慈看著目露疑惑的姐弟倆，嘆了口氣，壓低嗓音解釋道：“剛剛你們也看見了，你奶她病成了這個樣子，你大伯二伯他們沒有一個人照顧不說，連上前探看都沒有。所以，你爹就和你爺爺說了一聲，便直接把你奶抬到我們這邊來親自照顧了。”

雖然自家孃親說的簡單，可是林夢舒卻是知道肯定不會這般容易的，就自家爺爺那個要面子的性子，為了村裡的一些閒言閒語就能不管小兒子一家死活，甚至還要把想幫忙的自己妻子給軟禁起來。

就這樣的人，怎會輕易同意把生病的妻子交給小兒子一家照顧，這不是顯得他無能和沒良心嘛！這樣的事情他萬萬不會做的！所以，自家老爹肯定是和爺爺吵起來了，大房和二房肯定是樂見其成的，甩脫了奶奶這個包袱不說，還讓自己家和爺爺的關係更加惡化，他們巴不得拍手叫好了！

可是註定會讓他們失望了，林夢舒暗暗地想，然後便指揮起林弘樂把麻黃清洗後，熬成湯藥，因為不知道比例，所以只能一點點試。放入少許的麻黃後，便和林弘樂兩人守在火邊，等著藥熬好了好給奶奶服用。

老宅的一行人正在吃著趙香梅做的午飯，乾硬的餅子難以下嚥，可是現在正在逃荒只能湊合些了。眾人默不作聲的吃著，誰也不敢去看林老漢漆黑的臉色，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孫妙晴卻是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飯桌後，打量了一下趙香梅，唇角微勾笑盈盈地道：“二弟妹，今兒我給你的那袋子黑麵，你做飯時都用光了？”趙香梅立時心下發虛，眼神躲閃地回答道：“是，是啊，都用光了！”

孫妙晴笑得越發溫柔，眼底卻是森冷的寒意，她瞥了眼林老漢，繼續道：“哦？是嗎？可是我瞧著這餅子的數目可不大對啊？”趙香梅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嚷嚷起來道：“大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面還會飛了不成？明明都做成了餅子在這兒了！”

孫妙晴卻是瞬間冷下了臉，嘴角的笑意不再柔和，而是破有深意的道：“這餅子做的比平日裡的薄了不止一半，而且你數數這桌子上有幾個餅子？加上你碗裡的也不過才九個，你確定不說說這面到底去哪兒了嗎？”

趙香梅頓時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只得硬著頭皮道：“大嫂，你真會說笑！這面真的就做了這幾張餅子，真的！你要相信我！”

孫妙晴聽著她無力地辯解，嘴角冷笑，不發一言地坐在那裡。可林老漢卻是聽了個徹頭徹尾，當時臉色就黑了下來，厲聲質問趙香梅道：“老二媳婦，別以為就你自己最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你確定還是不說實話嗎？”

趙香梅被自家公爹當眾呵斥，本就羞憤欲絕，可是自己也不能說實話，那越發是下不來臺！只能緊咬牙關，一扭身衝著正在吃餅子的林四妮，一巴掌呼過去，扇得四妮的臉頰當時就紅腫了一大塊，遂大聲哭喊起來。

趙香梅卻是扇了一巴掌後，又往四妮的身上猛拍了幾下，一邊叫罵道：“都是你這個死丫頭！我叫你偷嘴貪吃，還吃的只剩下這幾塊了，好吃懶做的臭丫頭！今天別想再吃晚飯了！”還覺得不解恨似得，又在四妮身上狠掐了一把！

林老漢看著似乎是找到偷吃原主的趙香梅，又看了看四妮那腫的半邊高的臉頰，心下嘆了口氣。無奈的道：“行了，老二媳婦，別打了，記住了下不為例！”說完，又端起碗吃了起來，其他人除了正在安慰四妮的親姐姐林大妮外，其他人都是繼續埋頭吃飯，平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