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中暈開一圈圈汙泥,不久後,一道人影跳出水面,功力運轉,渾身遮籠在氣霧中。隨著氣霧散開,露出了秦鵬的身影,渾身上下再也看不見一點汙漬。

走到裴夫人面前,秦鵬蹲下身,抬手抓住了裴夫人的後衣領,粗暴地拉起了裴夫人,令其後背對著自己,而後一掌拍在裴夫人的後背。

裴夫人死死咬著唇,閉上雙眼,忍著屈辱不加阻攔。

片刻後,一陣帶著幽香的氣味散開,裴夫人恢復了力氣,她知道體內的毒已經解了。

秦鵬倒也沒讓裴夫人為難,又相繼替邱凌霜和另外兩位女弟子解了毒,這才慢悠悠走到了一邊,背對幾女。

幾女面面相覷,可能是受到先前之事的影響,也可能是有把柄捏在秦鵬手上,裴夫人儘管很不痛快,可還是領著三位女弟子,乖乖走到了秦鵬身後,語氣頗為不情不願道:“剛才,多謝。”

秦鵬樂了,轉身道:“現在知道謝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在日宗,你也好解脫吧。”

裴夫人低哼一聲,挺了挺胸問道:“你是怎麼從日宗出來的?”

秦鵬沒理她,反而問道:“你們是怎麼從日宗出來的。”

同一個問題,但雙方的態度卻彰顯出了主次之別。其實裴夫人目前的武功,仍在秦鵬之上,但秦鵬一次次展現出強勢,在氣勢上已然壓住了裴夫人。

雙方對峙片刻,裴夫人就是閉著嘴不肯鬆口,不願向秦鵬示弱。

倒是一旁的邱凌霜,她還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秦鵬的真面目,想起了那一夜的金陵閣樓,自己主動寬衣解帶,要對方服侍洗背的畫面。

那個唯唯諾諾,羞澀靦腆的招弟,與眼前這個強勢霸道,邪氣凜然的魔頭疊合到一起,給了邱凌霜從未有過的奇異感受,分不清是羞恥,惱火,亦或是其他情緒。

氣氛僵到了極致時,邱凌霜主動為師傅解圍,道出了先前的種種。

秦鵬聽完後,對著邱凌霜一笑:“你這姑娘看起來嬌嬌小小,倒是比你師傅機靈得多,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我身邊,替我端茶倒水。”

裴夫人氣急敗壞道:“秦鵬,你什麼意思?”

邱凌霜也是一陣暗暗磨牙,總覺得對方說自己嬌嬌小小的時候,帶著一種惡意的調侃,沒見這廝一直盯著自己的胸脯嗎?

那一夜的畫面,再度充斥眼前,邱凌霜耳根子發紅,連忙搖頭擺手:“多謝秦舵主賞識,不過凌霜實在是高攀不起。”

秦鵬也不在意,本來就是半開玩笑,於是轉過話題道:“此地事已了,也該回去了,還得麻煩夫人妙手,再讓我做一回招弟。”

他笑得輕快,可邱凌霜卻愣了,裴夫人和另外兩名女弟子也愣在當場。

裴夫人再討厭秦鵬,也不會認為對方是在佔自己便宜,一個大好男兒,誰沒事願意扮成女人?歸根結底,還是她太惹眼了,這一路上返回金陵,就算藏蹤匿跡,也未必能瞞過日宗等大勢力的耳目。

要是一不小心洩露了身份,卻被有心人發現隊伍中少了招弟,難免惹來懷疑,到時她裴玉華都會有危險!

可以說,秦鵬願意再做一回招弟,其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她裴玉華,還有她的女弟子們。儘管究其根本,對方只是想留著自己,繼續給他當牛做馬……

但這樣一個邪氣霸道,心思詭譎的魔頭,甘願受此‘屈辱’,再被自己擺佈一次,還是讓裴夫人心中生出了難言的情緒,邱凌霜等三女亦是如此。

邱凌霜突然驚道:“不好,我們出來時,說你在月宗,萬一日宗去和月宗核對,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