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站著。

一身金線攢邊的蟒袍,腰間錦帶上掛著一塊墨玉的玉佩。

長身玉立,鳳表龍姿。

蘇墨月停住了腳步,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林子瑜一回頭,就看見了蘇墨月眼裡的痛苦,還有藏不住的愛戀。

心裡不由得有些心疼,又氣周昱祁的心狠。

便大聲說道:“月兒,你放心,我定會幫你的。等蘇家的事情處理好了,你若是願意,我帶你回遼東。”

林子瑜的話引起了周昱祁和周承琰的注意。

周昱祁轉身,就看見了遠處默立著不動的蘇墨月。

心口忽然一緊,忙低垂下眼眸,掩飾住眼裡的痛楚。

“我先走了。”和周承琰說完,便徑直出了皇城探事司,連頭都未回。

林子瑜見狀更生氣了,此時周承琰連忙小跑了過來。

小心翼翼地說道:“子瑜兄,都處理完了?還有沒有……”

想問還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林子瑜卻理都沒理他。

“你們兄弟,沒一個好東西。”瞪了周承琰一眼,就帶著蘇墨月離開了。

周承琰摸了摸鼻子,明明是皇兄的錯,怎麼他還受了無妄之災呢?

林子瑜把蘇墨月送回了沈家,才回了遼王府。

蘇墨月進門之後,直接去了沈雲清的屋子。

果然眾人都在外間守著,沈雲清和沈時射在裡面照顧沈衍。

蘇墨月先淨了手,才進去看沈衍。

“三表哥,怎麼樣?”蘇墨月低聲問道。

沈時射見蘇墨月回來了,先是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說道:“我熬了藥,給他灌下去了,現在已經好多了。”

蘇墨月看見沈衍雖然睡著,可是眼睛還有些紅腫。

想來是喝藥的時候哭得厲害,心裡便止不住的心疼。

才幾個月的孩子,就要喝解毒的苦藥湯子,她可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姐姐。

沈時射一眼便看出蘇墨月心中所想,安慰道:“這也不怪你,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你不是審問人去了麼?審得怎麼樣?”

沈雲清也抬頭看向蘇墨月,關心審問結果。

蘇墨月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不說又不行。

這些事不光涉及她和弟弟,還涉及祖父和母親。

“母親,三表哥,這裡交給奶孃照應。咱們出去說,這事有些複雜了。”

沈時射有些不解,一個下毒的事情,能複雜到哪去。

可看蘇墨月慎重的樣子,想來是真有事情要說。

便和沈雲清一起出了內室,沈家眾人都聚在了廂房的偏廳。

蘇墨月便把花嬤嬤說的事情都說了,從祖父中毒,母親生產那日開始說。

沈老夫人氣得幾次拍桌子,金氏要帶著親衛去把蘇家砸了。

沈時射眼中寒光四起。

沈雲清想起老侯爺的死,想起蘇墨月受的苦,滿臉悲慼。

等到蘇墨月都說完了,沈老夫人大聲說道:“走,去蘇家,老身親自去討個說法。今日蘇家不給我一個答覆,我把平陽侯府砸了。”

金氏和陳氏聞言,起身就要出去召集人馬。

蘇墨月忙上前安撫老夫人,“外祖母,先別急,我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