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結束後的抑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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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選擇跟冬回到他老家,何嘗在內心沒有帶點“僥倖”,她嘴上說著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可還是沒有。
“action!”
俞妃鴻站在他老家屋裡的窗戶口,屋外灰撲撲的,偶有幾聲犬聲在院裡回側。
她因為肚裡的孩子放棄了出國或者暫時放棄,可一連幾日和他的家人相處中,才發現這個男人離開了學校是那樣的無力,他就如初生的嬰兒般稚嫩。
九零年代經濟大潮席捲,藝術家面臨精神訴求與生存迫境的雙剿,或是就畫家被打回到“人”這個單面問題中的諸多原因之一。
“眼界”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你的內心瘋狂滋生出原本不屬於你的“魔鬼”。
冬只是個賣不出去油畫的畫家,春也即將走出這座“圍城”。
“你怎麼說視窗看得到沃土,看到山川,看到風景呢?”
俞妃鴻透過窗戶看著遠處的高樓,有些埋怨曾向自己炫耀家鄉黑土白雲的俞彥僑。
桌子邊的俞彥僑耷拉著腦袋,沉默的抽著菸捲,他覺得自己已經迷茫了。
就像剛回家的時候,面對“嶄新”的村子,他卻找不到家門口在哪,那刻起,他的內心彷徨著。
就如同當時回答不了春問家在哪裡,現在的他也同樣回覆不了。
時代在變化著,悶著頭躲在畫室,他的目光永遠只能看見樓頂升起的太陽。
九零年代,圈地運動的背後是像搭積木一樣拆房建房,那時有太多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二日。
冬提議,讓父親帶著他倆去林子打鳥。
寒冷冬天,天地彷彿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層雪白的棉被。“沙沙”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穿梭在林間。
汨汨……
近處的河流發出清脆的流水聲,父親駐足在岸邊,扛著獵槍,指著河對岸,嘆惜著:
“對面從前鳥很多,後來建了工廠,鳥就少了。”
倆人默默跟在父親身邊,誰也沒說話,三人漫漫而行。
砰!
前方的父親突兀的朝一樹梢放了一銃子,後面的倆人趕了上去。
遠處的王曉帥擺弄著攝像機,他將鏡頭近焦比挨的兩人的側影。
趨近,高挑的春和清瘦的冬無比般配,他慶幸這糟透的社會並未損傷到這對眷侶。
春的毛帽兒下面部輪廓線優雅無比,而冬的面龐也有民國時人的清俊。
王曉帥的鏡頭幾乎都是平視的。
東北冬季的雪原,陽光蕭瑟的樹林,冰封的河流,真像一副深淺不一的水墨畫。
鏡頭平視,三人從畫面右側陸續走入,除了畫外音,他們所有的對話都像從不知哪兒飄來的仙音,不著痕跡的疏離感。
父親越走越遠,倆人越走越慢。
呼嘯在林中寒風,吹落樹梢上的銀雪,倆人駐足在紅杉樹下。
俞彥僑眼裡顯得平靜,他曾向她怒吼“滾”,也試圖底下頭顱像狗一樣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