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聽到推門的動靜,俞彥僑忍著頭疼偏了偏頭望去,卻見進來的是提著東西康導演。

“呦,醒了,僑子,你這次睡的夠足的,都一天了!”

康導笑的眼睛跟月牙似的,樂呵呵的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又坐在隔壁空床上。

剛掏出煙來,準備散給俞彥僑一根,卻見後者示意身後,

稍稍扭頭看去,正見一女護士冷著眼撇著自己,訕訕一笑,又把煙裝回兜裡去了。

女護士雙手揣著口袋裡,走到俞彥僑跟前,伸出手將他腦袋撥弄幾下,清脆道:

“恩,沒啥大事了,注意休息就行了,有事叫人,歇著吧。”

剛剛醒過來的俞彥僑,只感覺自個腦袋跟注水了一樣,昏昏沉沉略有悶痛。

老康的眼角餘光隨著女護士的背影離開後,才又轉了回來,打趣道:

“嘿,這姑娘盤兒挺靚啊!”

“呵,康導,希望您跟嫂子面前也能這麼瀟灑,那才是爺們。”

“嚯,那還不得把…嘿,你小子受了傷,嘴皮子還那麼麻溜,就知道呲你老哥,有能耐去跟那姑娘碰碰瓷!”

康導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面色無華的那貨,還賤嗖嗖的指使他去招惹剛才那姑娘去。

“我可是謙謙君子、新時代的祖國好青年,從來不沾花惹草的,康導,我可跟你不是一路人…”

“嘿,你小子這樣的,少去招惹幾個姑娘,祖國都特麼的謝謝你了,你還…”

兩人逗著悶,雖然聊著挺高興的事,卻見兩人面無表情的四目相對,原本輕鬆的氣氛開始有些緊張。

“康導,不管整件事在針對誰,或者受益人是誰,我都不關心,

但我好歹也是事件參與者,您總得說說來龍去脈,這種矇在鼓裡的感覺挺難受的,您說是不是?”

仰躺著的俞彥僑偏著頭盯著對床上的康導,眸子裡冒著清冷。

“那場戲,陳導為了突破一下戰爭戲的視覺效果,特意挖了陷馬坑,

他提前讓人告知騎士,但讓我攔截了下來。”

康導面色平靜的敘述著,像是這件事跟他無關一樣,或許病床有點硬,他挪了挪屁股,又道:

“明天上午,王導,哦,就是三國總導演王傅林要來這邊劇組視察,到時候我跟季製片會陪同他來醫院看你,你就如實說就行了。”

愧疚、羞愧、難為情?不存在的。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康導能平靜的敘述這件事,那是因為俞彥僑有著玲瓏剔透的內心,你說的他都能明白箇中緣由。

這種人,藏著掖著沒多大用。

實話實說,才是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因為這種人想的多,知道權衡利弊。

要是換一般的普通人,康導絕對的“痛哭流涕”說著半真半假的話糊弄,再配合一手金錢,就麻溜的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