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準確的訊息,自然不可能是朱棖說的,以他的訊息渠道,根本不可能瞭解到這些。

“其實很多將領都有這個問題,新傷加舊傷,活不長久。”

“衛國公去年入秋就病了,舊傷復發,估計撐不了多久,陛下想要讓衛國公安心養老,但衛國公堅持北上,在落幕前為大明開疆拓土,平滅河西!”

“這是陛下的密旨,一旦衛國公在無法預料的情況下發生意外,九殿下需要第一時間統領蘭縣兵馬,穩住軍心,支撐到魏國公前來掌控局面。”

“這!”朱棖聽的一愣一愣的,都呆滯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太理解,老朱為什麼會同意讓一個可能會在統兵期間病逝的人統領三軍。

“子孫不爭氣,只是苦了衛國公了!”被嚴密把手的房間內,一個穿著錦袍的男子坐在炕頭烤著火搖了搖頭。

“好吧!”既然觸及到這裡了,朱棖也沒有多問的意思,也大概明白了鄧愈的苦衷。

“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九殿下在蘭縣徹底的站穩腳跟,並且做到蘭縣的自給自足,以此輻射到河西,切身干係到藩王今後享有的權益,這個微臣還是要提醒到殿下。”

“另外,微臣要說的是,北元和林距離蘭縣有四千多里地,出走嘉峪關向西還有四千多里地,東邊的倭寇據說也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海島。”

“東察合臺在西邊跟帖木兒帝國在發動帝國戰爭,即便是河西成為空懸地段,也無暇顧及,這個帖木兒帝國很強,據說也是東西雙線作戰,跟一個奇奇怪怪的叫什麼奧斯曼帝國在打。”

“西南還有一堆烏七八糟的叫什麼德里蘇丹國,沙班卡拉王朝,卡爾提德王朝,穆扎法爾王朝等等十幾個帝國。”

“而在東邊更遠的海盡頭,還有一塊好像要比倭國大十倍的地盤,哪裡還是野人的時代。”

“微臣之所以給殿下說這些,是要殿下放棄對陛下的戒心,放心施展,有能力的皇子都在封往大明邊境,沒有能力的皇子就在大明這一畝三分地!”

坑頭上坐著的錦袍男子笑吟吟的對著朱棖說道。

朱棖心中的震驚已經從兩眼之中盡顯無疑,似乎是坑頭的錦袍男子理解了朱棖的震驚,笑道:“殿下切莫震驚,天下之大,大的我們都無法想象,在西南邊還有撒上一把稻米種子就能收穫糧食的一年三熟的地方。”

“還有各種各樣的天然美食,香蕉,椰子,絲瓜,甘蔗,辣椒,土豆種種,應有盡有。”

“陛下曾說過,人盡其才,方為始終,土豆在漢武之時便成為皇家貢品,盛唐之時便在皇家林苑種植,然而富庶的宋朝也未曾土豆大規模的引用種植,究其原因,是人的原因。”

“老朱家兒郎不能故步自封,讓百姓富足,才能壯碩大明天下!”

朱棖小雞啄米的點頭,很理解在毛驤在帶著半傳老朱口諭的帶著先天知識來碾壓他的世界觀。

對於很多人,大明還是中原王朝這個概念。

而他表現的震驚恰好讓毛驤有點洋洋得意。

但其實,他的震驚在於,老朱的想法竟然已經有大航海時代潮流了。

不過老朱的想法不同的是,老朱要效仿戰國來分封諸王開疆拓土。

這就讓他有點蒙了。

按照大明的軌跡,大明王朝的地圖版塊,可是被限制在了塞北,不要說向外拓張,能守住邊境就不錯了。

但聽這意思,就有點意思了。

大機率朱棖有點明白了老朱的思想為什麼如此超前了。

成吉思汗,元帝國!

如果說元以前的王朝不知地球之大可以理解,但如果在一路征戰到黑海的成吉思汗之後,中原王朝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那才是真正的離譜。

而對於一個擁有雄心壯志的帝王來說,外面世界那麼大,豈有不一爭高下的道理。

毛驤的到來給了朱棖很多的啟發,也安定了朱棖的心。

突然想到,這一切的改變,從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朱標病死之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此之前的洪武二十一年,老朱徹底平定了北元,並在前一年發動了最後一次對北元餘孽的清掃行動。

在此之後的第一年,藍玉被滿門抄斬,大明王朝開始了暗無天日的內亂。

朱棖不想去參考什麼陰謀論。

但自從他在蘭縣擁有了權力之後,可以抹除任何一個關於他不好記錄,然後在民間大誇特誇他愛民如子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勝利者不需要對史書負責。

“該說的微臣已經交代清楚,我們開始辦正事吧!”

毛驤沒有半點商量的語氣道:“此次前來,微臣確有幾件事要辦!”

“第一件事與殿下無關,可以略透露一二,大明塞北邊防圖,包括各大衛所守將資訊,擺在了妥歡帖木兒的案桌上,陛下前所未有的震怒,所以,對塞北所有衛所兵力進行了全面的調整。”

“你是說?”朱棖也是瞳孔緊縮,極其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