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一面走,一面叫,孩子和女人的哭叫聲響成一片。負責押人的一個兵卒被吵的惱火了,向著他們叫了一聲,“別吵,再吵把你們的嘴用沙子堵上!”

那些孩子和女人聽到這話,果然小聲了。

鍾老三一家被帶上臺,三個男人被排成一排跪在最前面。蕭七這時走上臺,向著鍾老三高聲問道,“鍾老三,你還有什麼話說。今天咱們海上的兄弟幾乎都到齊了,我李家處事向來公正。你若不服,咱們儘管當著大家的面來理論理論。”

鍾三抬頭看了一眼臺下,果然都是些熟面孔,但他馬上又低下了頭。鍾三一生都在海上混日子,生死對於他,有時並不是最重要的。此時的他,自覺無顏再與眾人相見,一心只想速死。

“我鍾三輕信了南居益那狗官的蠱惑,妄想借陳錢島與大小姐對抗,實在是死有餘辜。只是希望大小姐和眾位兄弟看與我鍾三往日的情份上,放過我的老婆孩子。”

鍾三的話說的很大聲。臺下的眾人都聽的很清楚。

蕭七看著李瑩,李瑩卻沒有回答,而是向一旁的許心素問道,“二叔以為如何?”

許心素笑起來,“這鐘老三是你的手下抓住的,自當由你做主。何況,咱們海上的事情也一向都由你來拿主意的呀!沒關係,無論瑩兒你做什麼樣的決定,二叔都支援你。”

李瑩又看了一眼俞仁,正想問問他的意見,就聽到臺下的眾人開始叫起來。

“鍾老三私通官府,破壞咱們海上的規矩,就該殺頭。”

“不能聽他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

臺下的眾人亂哄哄的叫成一片,總的意見卻只有一條:必須要殺光鍾家全家,一個不留。

俞仁抬頭看了看臺上,跪在三個男人身後的,最小的孩子是一個還抱在手裡的嬰兒。

李瑩聽到身後群情激憤,便不再徵詢俞仁的意見了,站了起來,大聲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鍾三,你也莫怪我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誰讓你鬼迷心竅,要聽南居益的話,跟我們海上的兄弟為難。是你的所作所為最終害死了他們。”

說完,李瑩的眼裡突然閃出一絲寒光,向著臺上冷冷的說了一句,“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李瑩的話剛落音,臺上就亂成了一片,喊叫之聲一時大作。有個女人大叫:“我不是他們鍾家的人,我是被他搶到島上的。真的,我家在餘姚。我不是鍾家的人,我不……”

女人的話沒說完,便被一群早有準備的李家兵卒給塞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了。

接下來,臺上很快便安靜了下來。因為所有人都被塞住了嘴巴。然後便見一名提刀的大漢走上臺。

有人把鍾三帶到臺前,那提刀大漢站在一旁手起刀落。鍾三的一顆人頭帶著血柱滾落到了臺下。

然後便是鍾三的兩個兄弟,再然後便是後面的那些女人和孩子。

眼見著一顆顆的人頭落地,臺下有人高聲的叫好。李瑩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在想著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