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儘管問,小生定能答得出來。”

少年意氣風發,以為她就是個小姑娘,沒什麼才學。

能有什麼可問?

無非是一些家長裡短瑣事。

白落梅清了清嗓子,“請問小先生是哪朝哪代的人,你家先生又是哪的人?”

“自是我大清朝康熙帝治下之民,這等問題,三歲小兒都知道,難不成姑娘就是為了問小生這個?”少年鄙夷不屑,更加堅定自己心中猜想。

殊不知,這才是剛開始。

片刻。

白落梅嘴角一揚,衝著少年微挑眉頭,“敢問小先生,何為三綱五常?”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此為三綱,仁義禮智信此乃五常!”少年得意揚揚,很是嘚瑟,“這些……”

“既知三綱五常,為何不知君臣之禮,不知為人臣當奉皇帝?”

“小先生,你家先生敢稱大儒,竟是連這點道理都不知,他也配得上‘大儒’之名?”

“據我所知,你家先生曾是我朝狀元,皇帝欽點為翰林院學士,乃我聖朝之臣!可你家先生自從回家受制後,就一直滯留民間,不奉皇命述職,請問小先生,這可是附和君臣之道?”

“讀書人,齊家治國平天下,應盡畢生所學為百姓謀福祉,敢問!你與你家先生配得上讀書人這三個字?”

白落梅言辭犀利,一字一句鄭地有聲。

一聽這話,少年憋紅了臉。

“我家先生早已致仕,不問朝政……”

“難道致仕,就能不顧國家興亡?”白落梅眉頭一蹙,正義凜然,“小先生可曾聽過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這……你這是荒謬之言,我家先生開書院教授學子學問,一樣是用自己的方式為朝廷培養人才。”

少年急得面紅耳赤,漸漸落了下風。

當初,這位舉世聞名的大儒周景然在朝為官,而後因高堂逝世,回家守孝三年,後又以多病為由,向朝廷上奏致仕。

實則此人就是忍受不了九子奪嫡,不願看到朝廷混亂,致使天下大亂。

隱居民間,何嘗不是自我保全。

正當這時。

一名三四十歲的男子,身著一襲青衣長袍,一手搖著紙扇,一手持書卷,從小門裡走了出來。

“先生,這位姑娘好不知禮……”

少年紅著臉,跑到周景然面前告狀。

典型的說不過就找大人說理的小屁孩。

周景然板著臉,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她,“姑娘剛才所言,在下盡收耳裡,想來姑娘也是個讀書人,對朝局有自己的看法,敢問姑娘如何看待今日朝堂亂局?”

說罷,周景然隨意坐在椅子上,將書卷放置一旁,側眸督了一眼院中的四爺。

似乎是在觀望。

“亂?”

白落梅故作不知,站在他面前絲毫不怯,中氣十足,“當今聖上仁慈,以仁政治理天下,眾皇子為父分憂,皆為我大清朝繁榮昌盛盡一份力,何來的亂局一說?”

聞聲,周景然冷嗤了一聲,拿起書假裝閱讀。

“先生之言,無非就是九子奪嫡,致使朝堂不明,地方亂像頻頻,”白落梅坐在一旁,抿了一口茶水,淡定從容。

“難道當今皇上看不出來眾皇子的心思?任由他們爭奪,真是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番話,讓周景然再一次抬眸。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