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雲帆每念一張字條,宋思明的臉就白一分,商會會長也好不到哪去。

四個人眼上的黑布已被摘掉,看著站在一旁抖若篩糠,一臉蒼白的小衙役,手腕上雖然纏了白布,但是血滴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

而楓尋雲還在一把一把地擺弄他的一堆刀具。

卓雲帆唸完了最後一張紙條,宋思明已癱在地上,秘密已經不存在了,有了字條裡的內容,把相關人抓來一問,就什麼都清楚了。

“我說,我說,我都說。”宋思明突然撲向楓尋雲,抱著楓尋雲的腿求饒。

楓尋雲被嚇了一跳,手裡的刀差點掉了。

“現在想說了?晚了。”楓尋雲把明晃晃的小刀抵在宋思明的脖子上,“害我兄弟者,必嘗惡果。”

說完,一腳把宋思明踢開,拎著寶貝小箱子出了牢房。

“大人,大人,我說,我都說。”宋思明拍著牢房的柵欄痛哭流涕地說。

卓雲帆抬頭瞅他一眼,什麼都沒說,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一邊對楓子昂說:“兄弟們辛苦了,晚上我請客。”

“好,香滿樓。”楓子昂一點兒都不客氣。

幾個人一邊說著要點什麼好吃的,一邊就收拾東西走了。

宋思明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就很疑惑,我都要說了,你倒是審呀,怎麼就走了呢?

馬大人和曹大人被押回自己牢房,商會會長和小衙役留在宋思明牢房裡。

獄卒正要落鎖,楓尋雲折了回來,指著那個小衙役冷冷地說:“你,滾出來。”

小衙役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想跪下去求個饒,看著一臉冰冷的楓尋雲,絕望地認了命。

“疼嗎?”楓尋雲睨一眼小衙役的手腕,已經沒有再滲血出來了。

“疼。”小衙役老老實實地回答。

“疼還不滾回家去歇著,耽誤了三天後上值,手給你剁了。”楓尋雲說完,冷冷地轉身走了。

小衙役沒有看見楓尋雲轉身時,嘴角的一絲壞笑,他一時摸不著頭腦。

“公子讓你回家休息,給你放假三天。”鎖好牢門的獄卒拍拍小衙役的肩。

“回家?放假?”小衙役更懵了,那公子說“害我兄弟者,必嘗惡果”,這就放了他了,還給他放假了?

“人都說綰絲樓冷樓主心狠手辣,可是又有幾人知,他也是恩怨分明的楓霜閣楓五爺。”小獄卒眼裡滿滿的都是崇拜。

“別愣著了,五爺放了你,就是不跟你計較了,回去好好休息,回來好好當值。”

小衙役心情複雜地回家去了。

楓尋雲趕到香滿樓時,推開最精緻私人雅間的門就傻眼了,一路上想著的油燜大蝦清蒸魚,糖醋排骨辣子雞,一樣沒有,連個小蔥拌豆腐都沒有。

江寧府最大的酒樓香滿樓,香滿樓最好的雅間,桌子上只有一張大紙。

楓尋雲不滿地瞪一眼自家大哥,走到一邊的小桌子旁,跟四哥一起嗑瓜子。

楓子昂和卓雲帆兩個人在紙上不停地寫寫畫畫。

紙上正中是楓霜閣三個字,從楓霜閣引出三條線。

第一條指向獨孤絕,十五年前的人間惡魔,如今蠢蠢欲動。

一支木簪陷害楓子昂,那木簪與安南國閒王妃所戴玉簪一模一樣。

獨孤絕與閒王是舊識,是老知縣不願提及的往事。

二十年前,老知縣也是風度翩翩探花郎,金鑾殿上一番興農富民的言論,皇上都頻頻點頭稱讚。

也因為這一番言論,讓一位公子找上門來,那公子眉間多憂鬱,卻在見到探花郎那一刻,笑得雲開霧散。

那公子便是獨孤絕,他本不叫獨孤絕,他原名左子涵,是當朝左相獨子,當年京城最有名的才子,文韜武略,冷俊睿智。

多少有女兒的京官,以能把女兒嫁進相府為目標。

只是,很少有人見過左子涵。左子涵很忙,不是在讀書,就是在習武,要麼就是在去讀書習武的路上。

探花郎自然是沒見過左子涵的,當化名獨孤絕的左子涵出現在探花郎京郊小院時,探花郎以為他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