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倆個坐在玉蘭樹下,喝了半夜的酒。

第二天一早,眾人來到前院,就看見玉蘭樹下一個玉樹臨風的背影,簇新的淡青長衫,料子是肉眼可見的好,墨色的長髮,綰一個懶懶的髮髻,一根青色絲帶,在風裡微微飄動。

光是這個背影,就迷的人移不開眼睛。

聽到身後腳步聲,那背影轉過身來,身後一眾人等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這人,說他是老知縣沒錯,眉眼樣子還是熟悉的樣子,說他不是老知縣也沒毛病,臉白了,眼睛亮了,皺紋沒有了,唇角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手裡一把摺扇,慢慢地搖呀搖。

卓雲帆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問長安:“我扇子呢?”

長安一頭霧水,扇子早不知道塞哪去了,天天忙得團團轉,誰注意一把扇子。

“下官許清源見過欽差大人。”許清源端端正正給卓雲帆行了禮。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的?”卓雲帆對老知縣的易容術甘拜下風。

“在京城的時候,揍了武狀元,算不算?”

得了文探花,揍了武狀元,老知縣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掰手腕贏了皇上算不算?”

皇帝也敢贏,眾人被驚得一愣一愣的。

“都站著幹什麼,進屋吃飯,吃完飯去大堤。”

老知縣笑吟吟地進了大堂,其他人傻乎乎地跟在後面。

一頓飯,老知縣吃得春風得意,雲錦吃得有滋有味,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麼。

看著雲錦公主溫婉的樣子,老知縣心裡還是酸酸的,但是更多的是歡喜,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有什麼比這更開心的呢?

雖然她已嫁做他人婦,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展現最好的一面給她。

雲錦看著那個傻乎乎擺弄衣袖的呆子,心裡暖暖的,那衣服是雲錦親手縫製的。

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眾人,默默低頭吃飯。

吃過飯,眾人前往大堤,既然白骨有靈,帶寧安去看看,會不會再有奇蹟。

雲錦,寧安和兩名暗衛姐姐坐馬車,金二哥趕車。

許清源、卓雲帆和長安騎馬。

明明許知縣比卓雲帆要長二十多歲,如今並排騎馬,走在街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兄弟倆。狀元探花的氣質拿捏的死死的。

“是老知縣嗎?”一個大嬸使勁揉了揉眼睛。

“是的,是的,我想起來了,老知縣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是這件衣服。”另一個大嬸一直盯著老知縣。

“沒錯,也是騎馬來的。”賣滷肉的漢子說。

“多好看的公子哥呀。”賣餅子的小姑娘看直了眼。

“為了樂陽縣,操勞成了小老頭。”

大街上老百姓議論紛紛,有些大娘心疼地抹起了眼淚。

“你說,老知縣今天穿這麼好看,是不是要去提親呀?”一個大娘猜測。

“老知縣有四十多了吧,還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也真是為難他了。”

“要不是咱們日子好了,估計還得等好幾年呢。”

“老知縣提親,咱不能光看著呀。”

老知縣在樂陽這二十年,沒日沒夜的為百姓操勞,除了第一天來樂陽穿了這件名貴衣衫,之後都是粗布衣。

節衣縮食,殫精竭慮,明明是美貌俊公子,沒有時間收拾,就慢慢成了小老頭。

如今老知縣終於要成親了,鄉親們哪能袖手旁觀。

許清源騎在馬上,還不知道老百姓已經替他腦補了一出成親大戲。

“大人,提親得有花。”一個菜農提著一籃子菜花遞給老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