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柄方才被那從天而降的黑衣人驚住了,此時再看廖普,想到他的能為似乎還在黑衣人之上,頓時對老師是更加的敬佩。他來到廖普面前,畢恭畢敬的行禮。廖普一擺手道:“咱爺倆就別整這一套了,來吧來吧,咱們裡屋說話。”

兩人進裡屋,坐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都有點尷尬。

終於,廖普先說話了:

“紅柄,今天你也知道了,老師我是個修真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修真者。”

“是啊。”

“唉,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親學生。可惜我沒有傳授給你一點修真的本領。”

蘇紅柄面露遺憾之色,說道:

“老師,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應該是您看我沒有修真的天賦吧?”

廖普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其實我是想讓你繼承我學術上的本事,我還挺希望你能把這所學堂開下去,或者進城當個講師什麼的。”

蘇紅柄略感失望,但沒有說話。不過廖普早覺察出來了,說道:

“不過,我看你現在也心不在此了。唉,這也是應當如此。”

“老師,您要去郭將軍府上當差?”

“這詞用的,當差多麼難聽啊,人家聘請我自然是做參謀、軍師,不過你也可以這麼理解。確實,我是去當差的。”

“那我能不能跟著您啊?我給您接著當個跟包的助理,您多少也教我一點修煉的門道吧。”

廖普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還不懂。我勸你回家仔細想想,以你的資質,做什麼事都不會太費勁的。但是,要想登峰造極,那你得自己多下功夫。”

蘇紅柄聽了個雲裡霧裡,說道:

“我也不敢想練到多麼高的水平,就剛才那個人,從天而降的那一手;我能練成那樣就行了。”

廖普聞聽此言噗嗤一樂,說道:

“嗐,你這孩子真是‘童言無忌’,那就算是登峰造極啦!就招叫‘彈指墨繩,倒懸天地’,是人家的獨門絕技,全天下就他一個會,我都不行。你要練到那份上,我得滿世界跟人宣傳,我廖普是你蘇紅柄的第一位啟蒙老師。”

蘇紅柄臉一紅,不再說話。廖普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回家去和你父母商量商量,想修煉你沒問題,關鍵是有沒有這個決心。老師我可就走啦,紅柄,多保重吧,希望咱倆還有再見的時候。”

說完,廖普徑直出門,蘇紅柄身後相送。廖普同著趙明真和黑衣人來到院子外,回頭對蘇紅柄說道:

“行了,就送到這吧。”

三人這回同時作法,眨眼間便飛至半空,轉瞬化為一道光華,直奔遠方而去。

蘇紅柄看著光華遠去,怔怔愣在原地,半晌才悵然若失的回到家中。進門想起自己的行囊包裹都落在了教室,但也沒心思回去找。屋裡沒看見母親,看來她是日常外出採購去了。自己躺倒在床上,心中思緒萬端,頭腦隱隱發麻。

頭靠枕頭,眼前走馬燈似的過著今天所見的畫面:廖老頭與趙明真懸空較力,黑衣人自天穹之上沿繩倒掛,怎樣的巧摘竹葉,最後三人又怎樣的御空而去……曾經自己覺得修真之道離自己很遠,可今天卻如此突然的擺在了自己面前,心中的落差,那是相當的大。回想起自己這二十年跟隨廖普學習經文典籍,吟詩作對,越來越覺得荒唐可笑。

想來想去,蘇紅柄心情漸漸平復,在心裡面拿定了主意。

自己下床,來到後院。後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獸皮,氣味格外刺鼻。蘇紅柄的父親蘇慢,正在皮草中間忙活,不厭其煩的鞣製毛皮。蘇慢是遠近聞名的獵手,而且技藝出眾,常常能獵得品級不錯的靈獸,在市場上高價售出。故此蘇家在木林村也算是一方富戶。

蘇紅柄邁步進了後院,說道:

“爸爸,我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蘇慢放下手裡的活,抬頭一看,兒子回家了,略感驚訝。問道:

“咋回家了?”

蘇紅柄苦笑道:

“學堂解散了。”

“啊?怎麼解散了?”蘇慢吃驚道。